帘子内,护士小姐动作温和言语轻柔,情绪刚要起势的闫佳慧瞬间被安抚的像只绵羊任由摆布。
这表现,比起在暗室里要稳定得多。大概她心里也明白,这儿很安全。
只是,左脚上拴着的铁链还剩下一截,咯得脚踝处生疼,不时让她发出“唉唉”的痛苦声。
左识朗交代完事情,一看到护士小姐将帘子掀开,便赶紧凑到母亲跟前关切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闫佳慧没有正面回应,依旧是自言自语的咿咿呀呀,望着大家咯咯傻笑。
“你们稍等会,我把医生叫来。”
“好。”
护士交代完刚走,许思佳和林雨西便跟着围到了床边,和左识朗一起等待。
很快,值班医生带着护士过来,差不多同一时间,两名警察也一并出现在了房间。
“刚才是谁报的警?”
个子更高的警察上前大声询问道,一副老道的样子。
个矮的那位看上去则更年轻些,早早拿好纸笔麻利地跟在后头,配合道:“我们需要先了解下情况,做个笔录。”
“是我。”左识朗举手示意道。
“你就是左识朗?”
“对。”
高个警察向前迈了几大步。
左识朗见状也连忙上前,和两位警察一一握手后,将二人带至母亲的病床前,“抱歉,医生和护士刚过来,能不能先给我点时间,听听看他们怎么说?”
“没问题。”
这两名警察虽看着严肃,倒也挺好说话,摆摆手回应道:“不急,不急,我们正好也听听。”
或是这样的场面已见怪不怪,一旁等待的医生显得颇为耐心。
直到确定他们的对话完全结束,这才不紧不慢地接话,说道:“那好,我们来说说病人的情况。”
所有人屏气凝神。
“严护士,你先详细说一下。”
“好的。”
护士接过话,继续说道:“经过检查,我们发现女患者全身有多达数百道伤疤,最近的一次应该就在这几天。”
左识朗一听,一直压抑的怒火差点就收不住了。只是,他双拳攥紧刚想张嘴,却被一旁的医生厉声拦住。
“听完。”
对方克制而冷静,场面一时悄然无声。
严护士抬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接着说道:“从伤痕的纹理和状态分析,患者至少遭受过电击、刀割、鞭打、重物撞击,甚至是火烧烫伤的虐待,手段极其残忍……”
说到这,即便如阅伤无数的她也好,都有些于心不忍,声音越发颤抖。
而此时的左识朗,因为强忍着情绪,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似的,已说不出一个字来。
“鉴于严护士的描述以及我刚才的观察,患者很可能已患有较为严重的精神疾病,这或许与遭受了一系列的虐待所致,尤其是被长期高强度的电击。”
医生接过话,语气依旧冷静而克制,但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左先生,我希望患者能够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一会我拿工具将她脚上的铁链轧掉,然后用些药处理下新鲜伤口。”
母亲一身的伤疤,左识朗虽然早就看出这些年她没少遭罪,但经医生和护士之口说出,心里仍是大受震惊和痛心。
而原本以为这不过又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刑事案件的两位警察,脸上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当得知被害者的身份就是南城首富左志青的前妻,那位相传早已过世多年的闫佳慧时,不仅是警察,连医生和护士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真是活久见。
一个满城皆知,早被宣判“已死”的人,突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任谁一时都难以消化。
“你……你确定,她是你的母亲——闫佳慧?”
毕竟十几年过去了,而且在遭受非人虐待后,如今这女人的样貌同他们印象中的贵妇人形象,根本没法联系到一起。
“我确定,不会认错。”左识朗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么肯定?”高个子警察微微蹙眉,仍旧有些质疑。
“对。”
左识朗目光如炬,随即指了指母亲,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她的脚底板,是不是有块雪花状的红斑,那是胎记,我父亲和外公都知道。”
果然没错。
尽管那双脚因为长期无鞋无袜踩在地上而显得污秽不堪,甚至还有几道突兀的疤痕,大家仍旧可以辨认出那块特别的红斑。
“行吧,既然确定了身份,那你们几个跟我出去下,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做笔录。”
高个子警察刚说完,一旁正做着准备的严护士立马凑近插话道:“能不能留个女孩帮帮我,一会给患者擦洗下身子,才好上药。”
一听此话,左识朗这才意识到,进了医院这么久,母亲身上还是脏兮兮的,而自己什么住院所需的用品都没准备,甚觉懊恼。
“别急,表哥。”许思佳看在眼里,立马站了出来,“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