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散尽,月影初上,山连着山,水隔着水,山水披上了淡淡的银装,山水间虫鸟齐鸣,声音清脆悦耳,意放南山,原来这里的夜竟是如此的迷人,李平坐在洞府前的石台怔怔出神。
他的眼前摆放着一把黑色重剑,已经尝试了无数方法,仍然无法找到驾驭它的方法。这把剑是他从庞猛手中得到,剑身坑洼不平,既无符文加持,也无灵物滋养,却有着非凡的爆发力,它的威力李平深有体会。
“哎,要是陆灵萱在就好了,可以直接问她。她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李平喃喃道,单手扶着下巴皱眉思索。
他尝试使用御剑术,却见黑色巨剑没有丝毫动静,神识进入其中,如同泥入大海,毫无反应。
“此剑……是……用深海云母与天外陨铁混铸而成,其本身缺少天地灵根滋养,当然修者手段无法驾驭此物!”一道声音突然在李平身后响起,。
李平慌忙提剑转身,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三个人影,三人身上长袍略有破损,气息有些不稳。既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香城见过的明月与儒生,还有一个身形壮硕的中年人。中年人给李平一种气沉如海的感觉。
明月看到李平微微咳嗽了一声,却带动全身气息不断起伏,应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年轻儒生脸上没有了曾经的儒雅,脸色阴沉,眼角余光不时瞥向后方的天空。
“你们到这里来干吗?”李平心里有些慌张,在这种情形下相遇,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我们遇到坏人追杀,特来这里躲避一阵子不知可否?”
坏人?你是当我是个傻子吗?李平心中嘀咕道,但转念一想,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还是故意试探?
“哦,可以,请进吧!”李平说着看了一眼明月,她也看向李平,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李平慌忙转头避开她的视线,有些无奈也有些伤感的缘由。
中年人打量了一下洞府,点头道:“这座洞府不错,周围布置的防御结界可以让那些老家伙的神识暂时查探不到。”
“你的伤势怎样?”儒生扶着明月蹲坐在床上,望着明月,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外伤不碍事,就是内伤有些重,老鬼头的风冥掌实在太厉害了!”明月轻声道。
“铁叔,玄霜丹还有吗?”儒生看向中年汉子,他双手不断结印,然后将灵力渡入明月体内。
“唉,最后一颗已经用完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
“至阳之物,圣阳丹,火晶石也可以祛除风冥掌上的毒性,只是我身上没有,远水解不了近渴。”中年人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阴云。
儒生脸色一变:“那怎么办?如果不能祛除明月身上的风冥掌掌毒,即使我们跑再远也会被那个老怪物给找到的!”
中年人看向李平,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小兄弟,不知道你们宗门有没有其他通往山下的小路?”
李平忐忑道:“你们从哪上的山?”
“峰回谷!”
“那就只剩下正门一条路了,另一条就是峰回谷。”
明月咳嗽了几声,道:“你们两个先走吧,我不能连累你们!躲在这个洞府中,应该暂时能避开那个老怪物的追踪!”
这时,洞府内气流出现刹那的混乱。
“晚了,老家伙已经来了!”中年人沉声道,两人脸色大变。
李平从来没有感受过此次磅礴的气息,当无边灵力狂泻而来时,浑身上下的肌肉不住颤抖,双膝不自在地开始弯曲,灵魂深处有一种哀鸣之声不断涌出,神魂仿佛要撕裂一般。仅仅是抵挡对方的神识,李平就已经用尽了全力,终于知道至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臣服,刻录在每一个修者灵魂深处的靡靡之音。
“陈白生,偷了我派的至宝,九黎圣水,就想一走了之吗?你当我龙泉剑宗是你家的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洪亮的声音激荡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李平终于支撑不住,扑出一下吐出一口暗红色血液,魂伤,比起恐惧,李平心中更多地是愤怒。
“东方谷,难道你连你宗门弟子的性命都不顾了吗?”年轻儒生一把掐住李平的咽喉,眼神中露出一丝疯狂,他走出了洞府。
“你……”李平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儒生,无法言语,双手不自主掐住儒生的右臂,又是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年轻儒生就是陈白生,南平国曾经的皇子,唯一的皇子,曾经那个胆怯,阳光而又开朗的男孩变得让李平感到陌生,难道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变了吗?
“白生!你放开他,没有用的,像东方谷这种修为境界的人不会意一个金丹境界修士死活的!”明月也出了洞府,低语道,她的脸色有些惨白。
“那你说该怎么办?”陈白生朝着明月怒吼道,他心头的愤怒不比别人少,他自己也不知道愤怒地源头,只是看到这小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更让他愤怒。
果然如明月所说,东方谷只是大笑一声,笑声中的嘲讽之意显露无疑,他甚至都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