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看着吴冰倒酒继续开口。
“关公巡城韩信点兵本为茶道,却被你用在了酒上。关公巡城,你让酒坛低斟入杯,使酒水在杯中打转注入。将我们喝完后残余的挂壁酒水搅入底部,将头锅我留搅入其中,同时你控制的量恰到好处,不会厚此薄彼。”
“至于说这韩信点兵么?在我看来你是在砸香,每一次酒水滴落,又是恰到好处的砸在边缘。一是让刚才旋转的流速减缓,其次就是激发更浓郁的酒香。动为先,和为贵,慢为功,福为本。这一杯尽在不言中,看酒水如珠滴落,我更期得品人生沉浮,深尽尘嚣,估计香中带柔,闻酒香怡神,奈人寻味!”
众人静静的看着吴冰放下酒坛,而圆台也恰好停下,酒化镜面静止不动。
“天聋哥,正好,你放下东西先喝酒!”
“这么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呵呵,大家都等你昵!对了,大厨伯伯坐我这也吧,小时候我吃剩下的,您可不嫌的。”
大厨一屁股坐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嫌什么?别以为你小时候耍的小把戏我看不懂,每一次都是故意剩下一些,开始我还奇怪,但我每吃一口,你的口水都会不自觉的咽下一点。”
吴冰像孩子时一样的笑着,听着“特殊”的埋怨。
众人迫不急得举杯,大厨刚伸手,吴冰却先一步拿过杯子。
两个呼吸又将杯子递到大厨的右手之中。
“嗯!”
大厨疑感,因为手中的杯子是带有温度的。吴冰只是笑嘻嘻道:“我先前喝一杯了,这杯是剩的,只能大厨伯伯喝了!”
大厨从吴冰眼神中看出了异样,从小看着长大的人,那心思心知肚明,也不问,直接小抿一口。
但这一口让其不得不强装镇定,因为喝到的酒要比酒杯的温度高了一点点。
酒宜温不宜热,这是吴冰知道的。
再说大厨一口下肚,胃中多了一丝暖意,口感则是无法形容。
嘴中的“柔滑”无以言表,洒香,粮香由喉反冲鼻中,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没有一丁点的刺激,更加醇厚细腻,回味悠长,别有一种独特的风味蕴含其中。
光这一份心,就让大厨知道,这孩子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
“太美了,太爽了!既想喝,又舍不得喝!我都不知道以前喝的是什么,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地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切!自家的酒,好像喝不到了似的!”
“你是没看见……”
地哑小声的在天聋耳边重复着吴冰的操作和何老讲过的东西,天聋情不自禁的又抿了一小口,地哑也一样,真心有点贪又舍不得的想法。
两人根本就没顾及到何老和大厨两位还在,而两位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反而第一次在小辈面前开心自在,对于他们来说反倒是一种享受。
“杜甫有诗云,汝阳三斗始朝天,焦遂五斗方卓然,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
“一斗是多少呀?是不是他们都特能喝?醉猫?”
地哑一开口就让意境掉了下来,不过让人听起来更接地气。
“大家别光喝酒,大厨伯伯可是辛苦老半天了!”吴冰劝说大家先吃菜,“菜凉了就不好了,浪费了。至于斗,都知道是粮食的计量单位,一斗大约是十六斤左右,换算成升的话,大约是十升左右的酒。换算成咱们的酒坛的话应该是两坛!”
“二十斤?李白斗酒诗百篇,好家伙,李白是猪么?”
“吃你的菜,你有侮辱人的嫌疑,听吴冰说完!”
“其实古代还有一种被称为斗的酒器,这种都有长长的柄,说白了就是盛酒的长勺子。大斗,柄长三尺,古代的三尺,也是现在的七十厘米左右。一斗的容量也就相当于咱们现在用的玻璃杯,三杯五杯量并不大。”
“那就是说李白也就喝了一杯呀?这也不多呀?”地哑插话道。
“呵呵,何老说的是杜甫的《饮中八仙歌》,全诗是这样的。
【知章骑马似乘船,
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三斗始朝天,
道逢麴车口流涎,
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日兴费万钱,
饮如长鲸吸百川,
衔杯乐圣称世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
举觞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长斋绣佛前,
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一斗诗百篇,
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
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
脱帽露顶王公前,
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
高谈雄辨惊四筵。】
细品起来,最有趣的就是李白了,长安市上酒家眠,只喝一杯就醉了。不得不感慨,李白的酒量这么的浅,却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