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易安不禁揣测道:莫非太后对周相使用了美人计?
周仕鹏似是察觉出了常易安目光里的揣测,饶有趣味地看了常易安一眼,“老夫劝你还是回去花时间好好学蒙语。鞑靼和瓦刺已归我朝所有,以后两地的官员还要靠你们督察院监察,你到时候少不了跟他们打交道。”
常易安听到这话顿时无语,因为这才是他真正的顾虑所在。
这不是额外加工作量吗?
现在每天上班已经要比以前累多了。以前划划水就行了,皇上自动要求简报要点化清晰化,对每个事项的来龙去脉周边全都了如指掌。他们已经累得不行,卷得不要不要的。
如今竟然还要学蛮子说话。气死了,累死了!
躺平,我好想躺平啊。
他禁不住叹道,“唉。想把蒙语学会谈何容易。累啊。”
周仕鹏面色淡然,“从来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老夫打算把蒙语也学起来。只要学总归能学会的,还能教教小孙子。你啊,向来心思灵活,吃不得苦头。我们曾经一起共事,说句心里话。如果想安逸,早些回家享福,倒也是一条好出路。看这架势,太后压根不打算养闲人。”
常易安悻悻,“周相说得是。还能怎么办,学呗!”
周仕鹏经不住笑了笑,“你不妨这么想,你学蒙语不是为了太后学,而是为了继承先帝遗志而学。高宗戎马一生,多次征战鞑靼和瓦刺都未能成功击破,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征服鞑靼!先帝终于通过文治武功实现了遗愿,收服了两地。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对吧?太后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守住管好,把这两地真正地变成大明的地方。”
两人交谈时,很多官员看似离得远,其实都在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听到周相的一番解说,之前亡国的担忧,对江月白的怨怼不满有所消解,但还是不认同江月白的做法。
实际上暗含了一条,如果让鞑靼和瓦刺两地的人进到中央六部里来,池子里的鱼更多了,很可能会抢了他们的饭碗,动了他们的奶酪,自然心里不痛快。
而且不得不从现在开始卷蒙语。这不是要搞死人嘛!谁愿意没事跟自己过不去啊!
陈皮抄着手跟在后面,听到二人的对话禁不住弯了唇角。他没想到,上次见到她时还是个腿上中箭不能动弹的嘉宁妃,再见时已经成了太后,生了八个孩子,嫡长子当了新帝。
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商人女,能够在复杂血腥的后宫一路搏杀走到今天,成为赢家,令他心生佩服。
今日的颁下的新令,更令他感到震撼。不禁想到那日从晋王府坐在马车里,车里还有孝慈太后跟江月白。他团在中间,一动不敢动,视野里只有江月白手里泛着冷光的长剑。
那种冷静警惕,一往无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已隐隐透出今日指点江山的王者气势。
他的嘴角不禁浮上微笑。
虽然收服了鞑靼和瓦刺,但西北部还面临着东察合台汗国的威胁。
东察合台汗国也是以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后代为王统,蒙古诸部落为主体并联合西域各族组成的松散政治联合体。
早在太祖时期就曾派遣使臣到明朝贡马和方物。出自黄金家族的黑的儿火者死于圣战之中,其子继位后,励精图治,试图西征撒马尔罕,以恢复失地,跟明朝始终保持着友好的联系,进行朝贡。但没有像瓦刺和鞑靼一样送来贵族女子进行和亲,处于相对独立的状态。
“圣战”带来了超强的凝聚力和狂热的战斗力,但让他与同宗同源信仰佛教的北部蒙古族形成了文化隔离。
故而彻底收服存在很大的困难,也不稳定。用羁縻的政策更加符合休养生息的现实需要。
又将兵部尚书孙尚礼调去安西都护府担任都指挥使,总领该地区的军事防务。
升李北辰表哥李工亮为兵部尚书,用以统一思想。在周仕鹏举荐下调任了两位大将军为左右兵部侍郎从事实际业务工作。
同时派出上次游说瓦刺可汗颉力的礼部主事冯前出使东察合台汗国,游说他臣服于大明王朝,签订和平友好协定,减少边境冲突。
虽然江月白在正月里提出的新政遭到了不少反对,但在六位顾命大臣的推动下,依然被贯彻执行。
二月里,瓦刺谦太贵嫔生的十一皇子不幸夭折,时年八个月。如今不比从前,没了孩子还可以再怀。没了就是没了。谦太贵嫔整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江月白原本想把两岁的十公主交给她抚养,思来想去,还是作罢。自己的孩子还是养在自己跟前吧。何况开了头,后面就收不住。
三月举行的恩科顺利举行,江月白亲自主持的殿试,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如果上面的决策到了下面执行不下去怎么办;另一个是在蒙族地区,如果遇到蒙族和汉族人打架斗殴怎么办?
根据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