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变故发生之前,兰鲁尔伯爵就曾在宴会上见过这位姑母。
那时诺拉新婚不久,还沉浸在与爱人成婚的喜悦中,一颦一笑间还能看出少女特有的骄纵与天真。
兰鲁尔伯爵至今还能回忆起当时宴会上诺拉那明媚娇艳的笑容。
于是,当年仅十岁的他听闻姑母回家久住时,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房间。
可令兰鲁尔伯爵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迎来的并不是当年那个美丽少女,而是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污的疯女人!
这次会面给满怀期望的兰鲁尔伯爵带来了极大打击,他甚至因此病倒了一个多月。
而等到兰鲁尔伯爵收拾好心情,重振旗鼓准备再次去探望姑母时,得到的却是诺拉被锁进房间的消息。
自那之后,全家上下除了负责给诺拉送饭的佣人,和偶尔去探望的莱克托之外,再没有人见过诺拉。
甚至就连莱克托去世和兰鲁尔伯爵成婚,诺拉都没有走出房间一步。
而最奇怪的是,自杀身亡的莱克托在遗书上曾三令五申,要求儿子绝不能与这位姑母见面。
“所以……你就真的没再见过她?”
纪浅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在她看来兰鲁尔伯爵可不像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好孩子。
也许是纪浅的不可置信表现得过于明显,兰鲁尔伯爵感觉自己被深深地冒犯了:
“那可是我父亲的遗言,我们布鲁克家族向来尊重逝者!”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兰鲁尔伯爵说话时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纪浅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看向‘王莹莹’所在的方向。
此时的‘王莹莹’已经半个身子都探进了金字塔,根本没有时间关心其他人的动向。
纪浅见状松了口气,然后转头对兰鲁尔伯爵低声警告道:
“小点声!你那个姑姑可不是善茬,你就不怕她刀了你?”
兰鲁尔伯爵闻言一脸惊异,显然是不明白纪浅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可是布鲁克家族最后一位直系继承人,她身为家族成员怎么可能会伤害我?”
纪浅看着兰鲁尔伯爵自信的模样无语凝噎,好半晌才开口吐槽:
“你作为一名早逝且绝后,直接导致家族灭亡的继承人,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
说完看着兰鲁尔伯爵瞬间僵住的表情,纪浅还不忘补刀:
“如果真的在乎家族,她就应该第一时间宰了你这个不孝子孙。”
兰鲁尔伯爵听完这番话后沉默良久,最后才绝望地发现纪浅说的居然是对的!
受到巨大打击的兰鲁尔伯爵转过身,默默开启了自闭模式。
此时的‘王莹莹’也终于从金字塔里钻了出来。
她双眼通红好像刚刚哭过,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就连对纪浅的态度都比之前好上不少:
“出去以后我会把你的同伴放回来,你想问什么现在就可以问了。”
纪浅也没跟她客气,指着倒在地上的金字塔问道:
“请问,这里面的是你的丈夫么?诺拉女士。”
‘王莹莹’或者是诺拉显然没想到纪浅会如此直接,哽了一下才回答道:
“……是的。”
“请问方便给我讲述一下事发经过么?”
诺拉闻言愣了一下,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千百种回答,最终却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关于这件事,我其实并不了解。”
说完她似乎也觉得这回答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于是连忙补充道:
“当年他的朋友约他去猎场谈生意,恰巧赶上我刚刚检查出怀孕,所以就没有一同前去,却没想到那就是最后一面了。”
回忆起当年的事,诺拉依旧有些忍不住地颤抖:
“消息传回来时,我因为打击过大昏厥了过去,等醒来就被告知已经流产了。
按理说我应该留在家中静养,可是因为实在担心查理,我还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出事的猎场。
据和查理一起的朋友说,当时他们在森林中看见一只鹿,查理第一个骑马冲了上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可是在拐过一个小土包之后,查理和鹿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剩下的人在森林里找了很久却都一无所获,最后才无奈通知家里。”
说到这诺拉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奈:
“我那时年轻气盛,一心想要找到查理,于是索性在猎场住了下来。
一开始还没什么,可后来也许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我就开始一夜一夜的做噩梦。
梦中查理经常浑身是血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为什么不去救他。
自那以后我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等我回过神,我已经失手捅死了来叫我起床佣人。”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诺拉双手有些颤抖,她至今依旧不能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
纪浅见势不妙,于是抬手一巴掌拍在诺拉背上,诺拉被拍的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