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飞把茶叶蛋剥了皮，斯文地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道：“慌啥？你现在是市场部总监了，怎么还像个毛孩子？”
    徐凡脸一红，在曹小飞对面坐下来，局促地搓着手说道：“台龄放了大招，您看怎么应对吧。”
    “说说。”小飞喝了一口豆浆说道。
    “台龄刚出了促销政策，全部代理商和加盟连锁店，仪器租赁费全部打五折，说是要搞一个月。”徐凡紧张地说道，“咱们这边的店绝大部分都接到通知了。”
    曹小隼嘴里一口茶叶蛋嚼了好一会儿也没咽下去，刚才还喷香的鸡蛋好像突然一点味道都没了。
    台龄这招可真够损的！简直就像个经验老到的厨师，下刀又准又狠，一刀就切中了要害。两年前，韶龄仪器刚要起势的时候，台龄就来了这么一手。那些加盟店老板都是见利就上的人，刚刚才跟韶龄走了，结果又都跑回了台龄那边，给了韶龄致命一击。从那以后，韶龄就一蹶不振了。现在台龄居然又来这一招，这是要把她曹小飞的韶龄也往死里整啊！
    曹小隼把徐凡打发出去，静下来思考了一下，感觉事态过于严重，赶紧给孟欣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赶过来商量对策。
    孟欣正在菲力公司开早会，放下电话就随口问了一句：“咱们菲力有没有遇到过竞品出损招，大降价打对折的？”
    股东朱晓说道：“以前有过，这几年没有了。”
    “什么原因呢？”孟欣又问。
    “一是格局基本定了；二是降价不降价都那些患者，降价最终是便宜了患者，咱们中间商没好处。”朱晓说道，“还有一条很重要，降价之后员工提成少了，哪有积极性？几年前有家美国公司降价，坚持了不到三个月员工都跑光了。”
    “后来怎样了呢？”
    “还能怎样？”朱晓得意地说道，“被我们几家联合着给挤出市场，收摊了呗！”
    孟欣把朱晓的手握住使劲儿摇晃了几下，笑着说道：“我这就给你老婆要张曹妃的美容卡，终身免费的。”
    另外两名股东吴志方、郑学增就起哄说他太势利了，拓展总监王利也说他厚此薄彼，孟欣无奈，只好多送了几张卡出去。
    韶龄的前任留下来两辆奔驰轿车，孟欣本来不喜欢张扬，奈何曹小飞一直苦口婆心地劝，再加上车子放在那里确实是浪费，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开了一辆去代步。
    孟欣溜溜达达地走进韶龄公司，一进门就感觉公司里死气沉沉的。员工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
    刚进办公室，曹小飞就一路小跑地冲过来，一把拉住孟欣的手。这天儿这么热，曹小飞的手居然冰凉冰凉的，脸色也有点发白。
    孟欣把她拉到茶桌旁坐下，泡了壶茶，倒了一杯递给她，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天塌不下来。先喝三杯茶，咱俩再商量正事儿。”
    曹小飞听了孟欣的话，看孟欣不急不懂的，心里仿佛也有了底，连着喝了几杯茶，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见小飞神色平静下来了，孟欣这才说道：“台龄这招是打咱们韶龄的七寸，可惜，咱们不是蛇，没有七寸给他打。”
    “是咱们七寸啊孟总！”小飞焦急地说道，“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嘛，刘庆辉他们就是这么被他们搞黄的。”
    “不要慌，刘庆辉一慌就输得一塌糊涂，咱们不慌。”孟欣说道，“就算咱们有七寸，台龄也有命门是不是？想想，他的命门是什么？”
    “他有啥命门？他三千多家店，三百多名美导，自己形成一个小循环，自成一个体系，他有啥命门啊？我还真看不出来。”曹小飞两眼茫然地看着孟欣。
    孟欣笑了笑说道：“都告诉你不要紧张，一紧张脑袋瓜子里一片空白了是不是？”
    “是，是，是。”小飞连连点头，“我这脑子里现在啥都没有，就好像连我叫啥名字都忘了。”
    孟欣却连连摇头，说道：“坐这个位置不能慌，你慌了他们怎么办？就像我是工程师，这台设备我让它停它就停，让它转它就得转，我如果慌了要出事故的，你说是不是？”
    “我也是这么想啊，可是没主意能不慌吗我的孟哥哥！”小飞一着急把称呼都改了。
    孟欣本来是想一进办公室就给方案讨论的，后来一看曹小飞这么慌张，就有意把节奏压了压，好让她多着会儿急。这么年轻就担这么重的担子，对小飞来讲是个严峻考验，这么好的锻炼机会是很难得的，过了这一关，以后再想难住她就不容易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孟欣把他的方案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