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起千层浪,顿时整个院子陷入恐慌。
林瑶光脸白如纸,手腕抓着一抹苏青床帐,床褥上滴落血珠,每一滴都让卫衡眼前发黑。
这一幕,
这一幕,与梦境一样。
“你去哪了!”
“你去哪了!”卫衡声音痛且怒,夹杂着好似呼啸的风,吹得人耳廓灵魂都疼。
秦上砚两针下去,一旁的嬷嬷看了看道:“止血了,但是——”
“出去。”
秦上砚面冷声硬,嬷嬷看向卫衡,得了令房内人退尽,只留下秦上砚和卫衡。
卫衡跪在床边,握着林瑶光的手颤抖不止。
秦上砚眼底闪过哀色,忍着一口气道:“王妃魂归旧时,若是不唤醒,这具身体就亡了。”
“什么意思。”卫衡猩红着眼,沉声:“怎么解决,说。”
秦上砚从包裹里取出一烛台,望着烛台道:“魂不散,则身不亡。王爷该是知道,王妃是何处人。王妃心念未了,如今魂归百年前,需至亲至爱之人前去唤醒归来。”
“长明灯会送王爷去百年前,灯灭时,魂未归则身亡。”
卫衡起身:“燃灯吧。”
秦上砚提醒道:“王爷若是灯灭时未归,也会身亡。”
卫衡没说话,半晌,他出去外面,唤了小九过来,在书房写下诏书后道:“立刻前去通知白丞相,程尚书,林二爷,镇国公,若是本王有意外,就宣告此诏书。”
小九瞪大眼:“王爷——”
“立刻调集殿前司,天亮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出王府。”
“违令者,杀无赦。”
曲氏等人见他出来想要问情况,却听府里重甲刀剑声响起,林朝歌听了耳,脸逐渐凝重。
安顿好后,卫衡进房关门。
“开始吧。”
秦上砚将长明灯放到床边,取出匕首割破手心,鲜血滴进烛台里时,顿时红色火焰亮起,血在烛台里逐渐凝固,青铜色裹着血色,缓缓升起一支红色蜡烛。
烛无光,却飘起青烟。
青烟在屋里打转一圈,围绕着卫衡和林瑶光形成环形,原本睁眼的卫衡忽然没了意识。
秦上砚扯了帕子裹在手心,坐在门口椅子上,望着长明灯。
夜深的浓稠,屋檐下林知婉困得厉害,曲氏想要让林知婉去客房休息,转头看到院子里持剑的龙啸卫,沉了沉眼眸没敢说。
院子里的人受煎熬,王府外的人更是不安。
马车里,兰雅摆弄着银饰,翻来覆去都不对。
兰图给林泽松盖上披风:“阿爹,天太冷了,您去马车里等吧。”
林泽松摇摇头,兰图愤恨道:“哪有这样的,阿爹也是王爷的阿爹,他怎么能拦着您不让进呢,”
“兰图。”
林二爷裹着棉衣,看了眼林泽松:“慎言。”
林泽松闭了闭眼,只盼着瑶儿能平安度过。
得了消息的白丞相,程尚书几位,彻夜未眠,就怕摄政王府出了事,这边反应慢了给歹人可乘之机。
后半夜娃娃哭得十分厉害,府上准备的乳母抱着孩子喂奶,孩子死活不吃,就张着嘴嗷嗷哭,哭得脸色发白。
叶瑾手忙脚乱地诊治,那边摄政王妃还血崩未脱险,要是小公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真是吾命休矣。
小娃娃哭得多了直接睡着,上官氏让乳母退下,抱着孩子止不住叹息。
今夜,格外漫长。
次日一大早,群臣就得到不早朝的消息,得知摄政王妃产子大危,一个个更是不敢出来冒头。
阳光穿过寒冷枯枝,湖面被光照得粼粼。
卫衡在长明灯即将熄灭时,缓缓睁开眼。
睁眼就看到秦上砚担忧的神色,接着看到他担忧散去,脸上扬起笑容:“回来了。”
秦上砚到床边把脉,全本的两针取了,重新扎了几针。
卫衡转动着腕上佛珠,道:“阿墨。”
秦上砚一顿,给了他一脚:“乱叫什么呢。”说着去收长明灯,这才后知后觉,转头对上卫衡的脸,秦上砚说:“你叫我阿墨?”
卫衡点点头,秦上砚皱眉:“你怎么能叫我阿墨呢。”
卫衡没回答,起身坐到床边,看着林瑶光平复的呼吸,眼眶红得难受。
“阿瑶。”
林瑶光情况平复后,外面的守卫才撤去,得知林泽松在门外一晚,卫衡赶忙过去赔礼。
林泽松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要瑶儿没事就好,这些都不打紧。”
卫衡因为林瑶光生子心有余悸,连带着儿子都不待见。
林瑶光要亲喂,卫衡不同意,但是看林瑶光虚弱的身体,又不忍拒绝她,就哄着道:“这孩子吃得多,你身体还未恢复,等以后养好了再喂,行不?”
林瑶光侧身哄孩子睡,等孩子睡了才拉着卫衡,摸着他鬓角心中很是难受。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看,我现在没事,以后会长长久久地陪伴你,一点也不会离开。”
卫衡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