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宫。
张昭容半躺在贵妃榻上,仔细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不知是哪一步出了纰漏,才导致今日的事功亏一篑的。丹桂站在一旁伺候着,但是她的脸上满是忐忑不安,张昭容不比贤妃,贤妃只要你是忠心不二的,即便一次两次做错了事情,她最多只是发发脾气,不会真的把人赶走的,而张昭容是面上看着和善,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娘娘,这次兴许是贵妃提前察觉到什么了,还有赵太医那儿的脉案,上头的确有许多保胎用的药材,奴婢不敢欺瞒娘娘,更何况这脉案已经誊抄了一份,娘娘也是亲自看过的,应当是贵妃提前察觉到了什么。”
其实董宝林并不懂医术,真正懂医术的是张昭容。张昭容不怎么得宠,为了打发时间,总是喜欢捧着书看,那些个诗词歌赋她不感兴趣,她真正感兴趣的是医书,久而久之,她比其他嫔妃都要精通医术,也很少请太医。
张昭容脸色阴沉的可怕,但是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只怕贵妃已经起了疑心了,她是再也不能对贵妃下手,对三皇子下手了。这一次贵妃虽然疑心到她身上了,可是毕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支撑,即便是闹到皇帝跟前,也只是一场不痛不痒的闹剧而已,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可是这次过去了,那下次呢?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过去吗?
“这次的事情,所有的知情人必须都处理掉,芳菲,你应该知道留下一个知情人会对本宫造成怎样的影响吧?”
芳菲脸色一变,内务府的小全子倒是好处置,可是这李太医却是不好处理。李太医在太医院多年了,若是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只怕贵妃会查到的。可是张昭容的态度又很明确,很明显是不想叫这件事情再暴露在阳光之下,有些事情,不能成功,就永远都不要提起。
“娘娘,小全子倒是好处置,只是李太医到底是几十年的老太医了,若是贸然处理了,只怕贵妃娘娘会怀疑到他头上,到时候万一再查出娘娘您来,岂不是不好?左右李太医年岁也大了,不如就叫他自己告老还乡吧。等他出了京城,就再也没人会盯着他的死活了。”
张昭容似乎有所意动,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吧,给李太医三百两银子,叫他管好自己的嘴,告老还乡之后,就将这些事都烂到肚子里。”
三日后,内务府的小全子突发急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快要上气不接下气了,宫里的太医们都是给主子们治病的,一般而言是不会给奴才们瞧的,等内务府将这件事情报给张昭容的时候,小全子已经一命呜呼了。
结果第二日,张昭容就下令,叫太医院安排一些年轻的太医,专门为生了病的宫人们看病,对于突发急病死了的小全子也是封了五十两银子给他的家人办后事,这件事情一出,许多奴才们都在夸赞张昭容是菩萨心肠,而张昭容在后宫的口碑也更加好了。
当小路子将这件事情当做笑话讲给秦艳听的时候,秦艳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张昭容这做戏做的是真好啊,一边弄死了替她办事的小太监,一边又博得了一个好名声,只怕在许多奴才们的眼里,张昭容就如同观音下凡来普度众生了吧,被人利用了还傻呵呵的说人家好,真是好手段啊。
“娘娘,张昭容的手段算不上高超,您不是想不到,您只是不愿意做罢了。”
小路子见秦艳不高兴,连忙安慰。
“既然张昭容要做这个好人,那么本宫就叫她做好了,马上就要选秀了,到时候多得是新人进宫来,总是有些新人会想着抱大腿,既然张昭容这般好心,那本宫就帮她一把。传出消息去,告诉那些待选的秀女,张昭容是个菩萨心肠的,她们日后进宫若是遇到事儿了,就尽管找张昭容去,她是最乐意帮忙的,本宫的名声差一些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凸显出张昭容的好。”
张昭容不是想要收买人心吗?这个是最简单不过的,秦艳执掌后宫,手段雷厉风行,而且她脾气火爆,是新人们最不想巴结的对象,而张昭容心肠软,又乐于助人,可不就是新人们巴结的对象吗?
储秀宫。
听闻张昭容的好名声已经铺天盖地的传到官员家里的时候,贤妃就忍不住笑出声了,她和秦艳以及张昭容的关系并不算好,也算是相互制衡,如今张昭容折腾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的好名声给送出去了,她可不得高低喝上两杯吗?
“张昭容聪明一世,没想到却在这上头栽了跟斗。既然贵妃已经出手了,那么本宫也帮她一把。去告诉那些不得宠的嫔妃,若是遇到难处了,就去找张昭容帮忙,张昭容连奴才们都愿意接济,更别说是一起伺候陛下的姐妹们了,本宫也好乐得清闲。”
再次见到张昭容的时候还是三日后的请安上,只见张昭容今日明显高调了不少,从前她都是穿的十分低调的,如今倒也开始打扮起来了,她今日穿了明黄色的齐胸襦裙,要知道,她从前总是喜欢穿一些湖蓝宝蓝的颜色,看起来整个人十分老气不说,和其他嫔妃站在一起,倒像是老了十岁的模样。
张昭容长的并不丑,但是在后宫里也绝对称不上是出众,今日这么一打扮,倒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