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大概过了十二天左右,严邶静收到了大理寺秦大人的来信——
“晋王棺椁已照国礼厚葬,战无忌等三人也已入土为安,世子日渐恢复,大理寺诸事安好,你们在前线一心督战,祈盼胜还!”
这封信的信息点有这么几点——
【第一、晋王是按照国礼厚葬的,也就是说女皇也参加了,这从根本上肯定了晋王的战功,他不是战败而归,而是与敌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英勇地死在了战场上。】
【第二、世子的情况好像不太好,虽然信上说得是“日渐恢复”,但算一算从自己带兵出洛阳城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这么久的时间,是不应该用这样四个字来描述世子的身体情况的!】
【第三、大理寺诸事安好的意思就是,大理寺正在推事院被推翻之后逐渐恢复元气,不断增加影响力,渐渐恢复到原来与刑部、御史台并称为中央三大法司的地位。】
【第四、秦大人让我们在前线一心督战,这一定就是圣上的主意了!自己这次出城原本是准备找晋王的,结果现在留在营州率领几万大军作战,这已经超出原来申请的“经营范围”了!】
【但是女皇并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也并没有另外颁发谕旨承认或者支持自己的行为,但是通过秦大人的这样一封信,应该算是默认了!】
【或者也不能叫默认,而是——你先打着,看看你能把仗打成什么样再说!】
来送信的信使正准备告退,随口问了一句:“严大人,您可有什么回信是需要带给秦大人的?”
一句话提醒了严邶静,严邶静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你稍等,我这确实有一封信要让你带回去!”
向一旁的窦奇峰使了个眼色,窦奇峰立刻会意,铺纸研墨。
严邶静在书案上很快就写完了一封回信,递给了信使。
“我这封信呢,却不是写给秦大人的,而是写给北营的陈卫州大将军!麻烦你帮我带给他!”
信使点点头,将信收好,骑上马飞奔回洛阳去了。
看着信使远去的背影,窦奇峰轻轻说了一句:“要是契丹人没有抓到这位信使怎么办?”
严邶静:“何必要抓到?”
窦奇峰一惊,再次看了看那远去的信使,“老婆,你是说……他是……?”
“这人营州本地的口音明显,如果是秦大人给我送信,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人当信使?”
窦奇峰皱着眉头想了想:“真正的信使已经被契丹人杀了,这个是冒充的?”
“估计应该是这样吧!不过,秦大人的信是真的,他们倒也没有改动!”
窦奇峰:“也就是说,他们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回信?”
严邶静:“不管契丹人有没有看到我的信,咱们都一样,十天之后出兵!”
窦奇峰想了想,瞬间明白了,点点头:“老婆大人果然厉害!契丹人要是看了你的信,咱们就是假戏真唱,契丹人要是没看到,咱们就搭好台子真戏假唱!”
就这样,严邶静和窦奇峰带着这几万人的武周大军,在这里每日勤加练兵,十日一过,军队面貌焕然一新,整装出发!
严邶静在一开始接触这支队伍的时候,士卒还显得军容军貌毫不在意,也没有太多行伍战斗经验。
甚至在祁山荡附近的一场伏击战中,虽然靠出其不意的伏击歼灭了对手全部骑兵,但己方居然也有不小的损失。
可见论起双方单兵士卒的战斗力差距有多么明显。
但现在手下这支军队就已经明显有了改观,纪律严明,步伐整齐划一,看着就像是一支威武无敌的王师。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出平原,一路向西南方向的雁归城而去。
直到了虎骨营附近,兵分两路,还是老规矩,严邶静和窦奇峰各统领一支人马,只是这次分兵和上次不同,这次是一边各三万人。
两支人马同样的装备、同样的配置、同样的兵种、同样的兵力。
两人隔空交换了一个“雁归城里见”的眼神,各自统兵向前。
严邶静的军队不日就到了雁归城的东北角外,呼啦啦摆下了攻城的阵势。
雁归城城门紧闭,严阵以待。
【明刀明枪,就学一下赤壁的曹魏“愿与君会猎于吴”吧!咱也给城里发一封似模似样的战书!】
【啊呸呸呸,怎么叫学曹魏呢!他可是赤壁的战败方,属于装十三装大发了!】
【我严姑娘可不是!】
严邶静写了一封战书,大意就是神都王师兵临城下,聪明的话赶紧乖乖的开城投降,女皇面前帮你说两句好话,免你阿卜万荣满门抄斩之罪!
信使到了城下,将信送进了城里,不一会儿,又拿着一封回信出来了。
回信也很简单,总结起来大意就是四个字:坚决不降!
严邶静问信使:“城中的布防如何?”
信使回答:“城门一放下,他们便来人将我的眼睛蒙住,一直把我带到中军帐前,见了首领,都不让我睁开眼睛,自然是看不到城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