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放肆、鲁莽、冲动的女孩,是对他执教生涯的一大挑战。西弗勒斯·斯内普如此确信。
而事实一次又一次的验证着这一想法。
同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一遍又一遍,而克拉科却没有哪怕一次的将他的训斥和告诫记在心里,连一个词都没有。
凤凰的眼泪可以治愈伤口,消除毒液,但在那之前的疼痛感是真实存在的,哈利狼狈完全能揭示出这里曾发生过如何激烈的博弈,而洛斯特身上的血迹就更明显了。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克拉科。”
这次不只是冷硬了,说是在质问还是在生气更合适呢,但其实这两种情绪其实没有差别。正是因为愤怒才会让困惑和疑问演变成无法挽回的质疑,问题出口的时候,就显得咄咄逼人。
她不该在这时候还有空走神,但洛斯特却觉得她也紧张不太起来,这是天生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乐观主义,她还活着,金妮还活着,哈利也还活着,日记本也还活着,蛇怪死了,虽然结局并非普遍意义上的happy end,但已经是目前这个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最好。
“洛斯特·克拉科!”
嗯,是真的在生气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扯着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直接拎起来。
斯内普是该生气,不论是因为什么。往前数,可以是她在他的办公室练习魔咒却差点烧了整间办公室,也可以是她之前送出去的那份充满危险又违反规则的礼物,还可以就是她一直在违反规定的夜游;而会到现在,死去的蛇怪,差点死了的哈利,差点死了的她,已经死了的蛇怪,来历不明的日记本,以及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他。
可以生气的点太多了,多到洛斯特需要思考一会儿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总得有人体谅她刚从生死关头走回来吧。从蛇怪手下抢下一条人命,却又得拦着那条人命杀了另一条不算命的命。
“我很抱歉。”
这是洛斯特在斯内普爆发之前做出的补救措施。
“你为什么感到抱歉,为哈利还是为那只蛇怪,还是为你那条差点没了的小命,亦或者,你终于知道你违反了多少条校规了吗。”
斯内普的愤怒并不特别明显,或者说并不特别夸张,他很少失控的咆哮,即使是这种时候,也只是不受控制的拔高语调又放大声音,相比于言辞,气势更明显的表露着他的情绪。
无形的压力让洛斯特感觉置身于湖底,整座湖的压力都汇聚在她身上。
但幸好。
她不怕水。
“为让您感到忧愁和担忧,也许没有担忧,但给你添了麻烦,我感到很抱歉。我会去找邓布利多校长解释清楚的。”
洛斯特抬起头,被血污和泥水染上一片污渍的脸上只有一贯温和的笑容,那张笑脸就像是一张镶嵌在她脸上的面具一样,斯内普几乎不记得她是否拥有其他的表情。
除了嘲讽和训斥,斯内普说不出什么别的,这是好事,洛斯特很擅长应付这些,所以她一句一句应下来,温和谦逊的接受指责,直到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前。
那本日记被哈利拿去用来换取多比的自由,要之后才能重新拿回来,但那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克拉科。看来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是的,有很多。”
洛斯特坐在那张椅子上,以最狼狈的模样和最松懈的姿态,用最轻松的语调讲起最可怕的故事。
“我一开始不知道那是谁的日记本,也不知道里面会住着一个活人,更不知道那个活人就是所谓的伏地魔,但现在谈这些有些晚了。说点重要的,蛇怪是我放出来的,我不知道那会造成那么大的危险,里德尔说他不会让蛇怪害死谁,因为他也曾是这里的学生,他跟我讲了一些过去的故事,当然,我承认,我被他的话吸引了,所以,我有点好奇,也有点感兴趣,就照着他的话去做了,后来我无意间跟他提起了关于哈利他们的事情,他对哈利很感兴趣,我就把日记本给了出去,后来的事情就不是我所能管的范围了,但后来金妮失踪,墙上出现血字,再结合之前他告诉我的一些事情,我大概有了猜想,但没想到哈利和我有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们就一起出现在了密室里。之后的事情,我想哈利已经告诉您了,一些争论,一些打斗,最后留下蛇怪的尸体在那里,就那样。”
洛斯特语调平平,似乎就是在将这周的周末去做了什么无聊的事情,但这样的语气和表现并不能掩盖这到底是多危险的一件事。
两个未成年跟蛇怪博弈,其中一个还挨了蛇怪的咬才杀了蛇怪。这很严重,但更严重的大概是洛斯特没提到的那部分,她救下了那个日记本,甚至为此不惜被格兰芬多的利刃刺穿了手掌,那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在那个瞬间她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血液滴落在日记本上她才感受到手掌被刺穿的疼痛感。
一个迷途知返的羔羊,被引领着走向黑暗,却在界限上停步,及时的挽回了一切,甚至成为了真正意义上受伤最重的那个。受害者,替罪羊,无辜者,加害者,她到底该被归类为哪一类才是最合适的,又该如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