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战争结束后,论功行赏,有功的要重赏,有过的顾景之却没有罚,甚至只象征性的查了查冷箭是谁射的,一番查问无果后,便不了了之了。
采薇非常不理解顾景之的做法,夜深人静的时候,禁不住问道:“二爷,那支冷箭是谁射的?要想查多问问城墙上的守军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你怎么轻轻放过了,要知道,他要害你的性命,为何不一查到底抓起来杀了,以绝后患!”
被人关心在意,顾景之心中熨帖,看着采薇,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采薇,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我不查有不查的原因,不杀自然有不杀的道理。”
采薇是成年人,当然知道,若现在追究下去,那个人暴露了,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北胡暗探顶替位置,留着他在明处放长线钓大鱼,以图后效。
但她还是着急地说:“可是,他差点就害死了二爷!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
顾景之拍了拍采薇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有时候,我们必须要权衡利弊,不能冲动行事。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你不必担忧。”
采薇见顾景之如此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是心中依然愤愤不平。
第二日张凌谷来的时候,她谈起此事还颇多微词。
张凌谷听闻采薇所言,亦是气愤不已,但碍于顾景之的态度,也不便多言。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采薇姑娘,既然那贼人如此可恶,我们不能收拾他,刁难刁难他的家人总可以吧!”张凌谷压低声音说道。
采薇面露疑惑,“他的家人?难道你知道这个暗探是谁?”
张凌谷不屑地一笑,“傻子都知道!”
采薇表情一滞,不悦道:“张凌谷,你觉得我傻就直说!”接着她话头一转,“快告诉我北胡人暗探是谁?”
“暴懿仕!”张凌谷低声道。
听到张凌谷的话,采薇想了想,觉得汝南城的守备暴懿仕是北胡人暗探的可能性极大,但她还是问道:“何以见得?”
张凌谷分析道:“第一,汝南城破时,知府大人一家全部被杀害,而暴懿仕一家却得以存活!”
采薇打断他,“我认为你说的不对,他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章陆和他有旧,才放他一马的。据百姓们说,北胡人来袭的时候,暴懿仕领着全体官兵英勇抗敌,还因此受了重伤,他要是暗探,怎会那样拼命?”
张凌谷微微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他那时候抵抗是真抵抗!”
“那你为何说他是暗探?”采薇不服气,接着问道。
“第二,北胡人退兵之后,他带着病体参与城防巡务,多次伤口绷裂,也不回府养伤。这不是心头有鬼是什么?”张凌谷一脸笃定。
采薇听了这话,推翻了刚刚觉得暴懿仕是暗探的想法,“他重伤不下火线,为了百姓,为了汝南城,不顾重伤未愈,置自身安危于不顾,他是英雄啊!你咋说他是投敌的接着暗探?”
“采薇啊采薇,你就是太善良了,我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北胡人的暗探。”
“什么证据?”采薇急忙问道。
“第三,入城后,我曾去守备府后宅替他的家人诊治。暴夫人受伤极重,我每次去时,暴懿仕的那个如夫人表妹都在旁边伺候,暴夫每每见到我都欲言又止,昨日趁那个如夫人不注意,塞给我一个纸团,上面说,暴懿仕投靠了北胡人。”
采薇瞪了他一眼,“呸,好你个张凌谷,你早就知道暴懿仕是暗探,还在这里和我话胡!”
张凌谷得逞地一笑,“哈哈,我逗逗你呢!”
“顾年的人还发现,他最近跟北胡商人来往密切。而且,在他的家中还发现了北胡的密信。”张凌谷压低声音说。
采薇心中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是罪大恶极之人!绝对不能放过!”
“可是,你家顾景之要留着他引北胡人上钩,你再恨也得暂时忍耐一下。”张凌谷提醒道。
“那怎么办?我现在就想收拾收拾他!”采薇焦急地问道。
张凌谷嘿嘿一笑,“我们可以……”他凑到采薇的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采薇听后,频频点头,“你的鬼点子挺妙,只是…就怕打草惊蛇,影响我们二爷的大计!”
张凌谷笑着给她一颗定心丸,“放心吧,采薇,你们女人之间的事,顾景之和暴懿仕都是干大事业的人,不会多想的。说不定,你给暴懿仕一个狠狠的教训,顾景之还得赞你是个有本事的贤内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