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酌被绳子吊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冯云澈才派人给他送来一点水和食物,而后连着两天冯家军依旧在原地不动,延河郡方向也依旧没有什么新消息传来。
经过几日的“折磨”,萧酌俊秀的面容上总算泛起了沧桑,冯云澈耐着性子在原地等候,终于在第五日时,霍羽的亲笔书信送到了营帐当中。
“看来这庆国朝廷当中还是有忠诚良将的,也不全是倒向箫顺然的。”
冯云澈若有所思看着那封书信,一旁的孟欢颜问:“信上怎么说?”
“霍羽极力恳求我留萧酌一命,愿意拿整座城池和我交换,看来这萧酌的性命胜过一切啊,这么轻易交给霍羽实在不甘心啊。”
陈敬轩微微一笑,轻捻胡须看了看孟欢颜,冯云澈故意拉高了嗓门,看来是还未从醋缸子里出来呢。
霜白道:“将军,萧酌作为庆国太子,他的价值对于箫顺然来说或许比霍羽大,现在双方剑拔弩张,我们何不将萧酌交给箫顺然,驱使其退兵,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省事。”
话音刚落,孟欢颜立即反驳:“不可!”
冯云澈目光立刻落在她身上,孟欢颜一本正经,此时她也顾不得冯云澈吃醋。
“箫顺然原本就是篡权夺位,萧酌作为正统对他的威胁何其之大,若萧酌被他抓到,一定会逼迫萧酌写下让位诏书,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坐稳皇位,箫顺然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和咱们交换,但他阴险狡诈,答应过的事极有可能反悔,况且他想扩张庆国领土的心思也不是一两天了,恐怕战争还是不能平息。”
孟欢颜顿了顿接着道:“再者,萧酌曾在奉阳郡救我于水火当中,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将他往火坑里推……”
说后面这句话时,孟欢颜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她没有去看冯云澈。
陈敬轩站起身来,笑了笑说:“为师没有看错人,欢颜说的不错,这次见到萧酌本人确实让为师大感意外。”
冯云澈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想逗逗孟欢颜,看她一脸窘相也很有趣。
“不光师父这样认为,徒儿也是这样想的,”冯云澈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却有一颗至诚之心。”
孟欢颜倍感意外,脸上踌躇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冯云澈瞟了她一眼道:“那依夫人之见,你这二哥要怎么处置呢?”
“当然是送还霍羽,先拿回延河郡再说!”
哎,不对,等等,孟欢颜反应了一下,冯云澈刚才说的是“二哥”?
眉头不动声色皱了皱,孟欢颜接着道:“我想那霍羽此次出征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眼下如何让萧酌坐上皇位才是第一要事,我们顺水推舟转移他们的目标,让矛头指向箫顺然。”
霍羽在接到冯云澈书信后,迅速撤掉了延河郡的守卫,并打开城门,作为庆国两朝元老,此时站在城门外,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冯云澈缓辔上前,扬声道:“霍老将军信守诺言,护我延河郡一方百姓,晚辈心生感激。”
霍羽眼中带着一丝浑浊看向冯云澈,一时间竟有些失神,然后迅速收回情绪,声音略显苍老:“冯将军少年英雄,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冯云澈下马,命人将萧酌带了上来。
见萧酌无恙,霍羽此时才松了口气,萧酌抬眸望去,一瞬间便捕捉到了霍羽眼中的悲伤,但瞬间勉强化为喜悦。
萧酌没有立即走去,而是转身看向孟欢颜,脸上依旧带着微笑道:“孟小妹,你可还有什么话对二哥说?”
孟欢颜今日换了女子装束,虽然脸上还带着些许奔波的疲惫,但依旧藏不住清雅秀气,萧酌微微有些失神。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庆国与曌国本可以和平相处,我想庆国的黎民百姓也渴求安稳吧,许多大事还等着你这个太子去做,”孟欢颜抿了抿唇,“二哥,若将来你坐上庆国皇位,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挑起两国纷争?”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坐上皇位?哎,我自由散漫惯了,对这皇位着实没什么兴趣。”
“可是这皇位必须你来坐,”孟欢颜镇定道,“你若不坐,那么庆国将永无宁日,而且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萧酌敛回微笑:“孟小妹,你可知若我坐上皇位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天下太平。”
“但我若要你做我皇后呢?”
孟欢颜并没有惊讶,而是回绝道:“感谢二哥能看得起我,但是我已嫁作人妇,并且此生我只想与他白首到老,我心里已容不下任何人。”
“那若我要强娶你呢?或者说,不惜与曌国开战也要你做我的皇后呢?”
沉默片刻,孟欢颜笑了笑:“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么我会以死谢罪,我想二哥也不会让我背上千古骂名吧?”
萧酌顿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好了,不开玩笑了。”
随后他将目光定格到严旭身上,原本孟欢颜让他今天在军营休息,但奈何牵挂延河郡太久,被人抬着来到城墙下。
“喂!大哥,若将来有一天你要是在曌国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