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回到济南老家,带着怀瑾的孩子回去,就算等那个孩子长大了,也不会对你们兄妹有任何威胁,我没有必要亲手毁了白家。”
定国公叹了一口气,他其实还有一部分精力能够将怀瑾的孩子好好抚养长大,但是现在这兄妹两个没有一个能够允许自己继续在朝堂上呆着了。
这次对话他们二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起白怀瑾的死,竟然莫名其妙的让顾昭惜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外祖父真的是平等的对待所有人,对他没有用处的人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我发誓,如果定国公你愿意不追究所有的事情,告老还乡,并且将白家所有的一切都交到我的手里,我会帮你保住白家的尊荣,若是违背你我的诺言,我顾昭惜会短命而亡,相对的,国公爷若是违背了你我之间的诺言,你最在乎的一切都将毁灭。”
“我也发誓。”
二人简短的对话就将白怀瑾的死轻轻松松的揭过,至于具体的死因是什么,甚至都不需要去编出来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毕竟白怀瑾一直“身体不好”。
谈好一切之后,定国公果然如约的将白家的一切都交了出来,顾行简负责代替自家妹妹去交接,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没有动手。
没过几天之后,白怀瑾突发疾病去世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定国公府这样办了一场白事儿,定国公也因为悲伤过度而病倒,过了不久之后向朝廷递折子,要求让顾行简继承国公府。
顾行简一百个不愿意点头答应,国公府里面的人手则是被从头到尾清洗了一遍,包括原本定国公的门下,还有所有派系的官员都被换了一批,只留下其中的财富。
顾昭惜的手笔满朝哗然,同时其他世家也都因此大受震撼,毕竟皇帝要对世家下手,首先挑的就是自己母族,剩下那些世家也没有理由不再配合。
镇河在顾昭惜批阅奏折的时候守在一旁,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个哈欠。
“之前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你不止一次盼着我能够登基,现在我已经坐上皇位了,是不是一切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儿?”
顾昭惜递了串儿葡萄过去,镇河弯下腰用嘴接了,“但是感觉很不错,有成就感。不过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今天是我们的国公爷告老还乡的日子,就是不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一队匪徒谋财害命呢。”
“匪徒头子,去吧。”顾昭惜挥了挥手,镇河笑咪咪的带人出去活动。
东西都已经到手了,就没有必要留人活着了,而且她也压根儿不相信定国公会真的遵守诺言,至于二人之间的承诺……从一开始就是单方面的承诺。
不是因为别的,在定国公说出短命而亡的威胁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了——谢听白带回来的同命蛊并不适用于她,所以无论定国公说什么,她都会死。
相对的来说,她也没有必要去遵守保护白家的那些承诺了。
更何况她和定国公之间的沟通除了镇河以外,也没有旁人知道,每年都有无数个告老还乡的人在回乡的路上遭遇不测,而且现在的国公府无疑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
等到镇河回来复命,她也该去走下一步了。
傍晚刚过,镇河带回来了一个层层叠叠的包袱卷儿,放在书案上,“定国公的人生最终站。”拆开以后,里面放着的是定国公的头颅。
顾昭惜啧了一声,“不要特地带回来给我看,你就不能半路收拾了吗?”
“怎么也要给您证明一下,该完成的任务都完成了。不然扣我的月俸怎么办?”镇河把东西收拾好之后,放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主子,我以后要跟着谁?”
顾昭惜眯了眯眼,“你多少能有良心一些吗?我还没走呢。”
“得为了以后打算。”
“你以后可以守着兄长,或者帮我盯着顾恒和顾宵,如果什么都不喜欢做,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儿。”顾昭惜直接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镇河。
镇河一愣,不过很快松了口气,“我帮你在暗处里盯着吧,那队暗卫也交给我,我留在京城。”
“都给你。”顾昭惜跟他之间也是有信任的,“但是别欺负平江。”
镇河有些不屑,不过还是没有心的点了点头,“你想尽办法多活一些时日吧。我和平江平日能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你不必去担心他。”
“把那位姓方的御史大夫叫过来。”
镇河耸了耸肩膀就出去传话。
方御史还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他开始就不赞同顾昭惜登基大开杀戒的样子,不止一次想要冒死觐见,但这边的事态发生的实在太过于激烈了,他一次机会都没有觐见。
但这个时候皇帝为什么要把他叫进来?
“陛下!臣有本要奏。”
顾昭惜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方御史,朕问你,身为一名御史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当然是名留青史。”刚才开口要说的话瞬间被打断,方御史下意识的开口回答。
“那朕给你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顾昭惜一挥手,镇河便退了出去,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