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在山林中奔走如履平地,比兔子还快,周苍不禁乍舌,此妇轻功高明,武功定也差不到那里,若她不配合,黄腾万难把她掳走。
黄腾易容术着实了得,可模仿别人神态音容的本领更加高明,赵圆圆短时间内连见真假周苍,未能分辨出二者有何差异,丝毫不起疑心。令人不禁猜想他是否还运用了障眼法。
周苍嘴上说得漂亮要为赵圆圆垫后,实则靠她带路,只她才知黄腾与神雕藏匿处所。在崇山峻岭中奔得几个转折,忽听争吵声自前面隐隐传来,周苍心中一喜,黄腾应还未离开!急提真气掠过赵圆圆,飞一般切入丛林中。
在林中的开阔地,周苍,罗东风,郑秀媚三人还有一只黑雕在僵持。
“秀媚你不能走,你可置我不顾,可你怎能忍心留下年迈的师父一走了之。”罗东风看着眼前的油盐不进的师妹,痛心疾首。
”东风哥,请你暂时照顾好我爹爹,我和掌门大哥有急事要办,马上就回来,你快快让开啊。”郑秀媚急得顿足。
“周掌门,大伙儿正与逍遥派血战,死伤无数,你怎能离……啊!”罗东风忽然惨叫一声,看着透背而出的雕爪,满脸不可置信,想扭头看,却怎么也转不过头。
“东风哥,东风哥!”郑秀媚被忽如其来的一幕吓呆,双腿发软。
“秀媚,我……”罗东风口喷鲜血说了一个“我”字,黑雕粗壮有力的腿一甩,将罗东风甩飞出去。
“媚儿,咱们快走,别耽误了时机。”周苍抱着六神无主、浑身瘫软的郑秀媚登上雕背。
而另一边的周苍听得惨叫心知不妙,远远望见一人腾空而起,刚好往他这边砸来,微一犹豫,跃起接住,此时身边掠过一阵香风。
“东风!”周苍接下罗东风,发现他前胸后背汩汩冒血,伤重垂死,悲呼一声,心如刀割。
罗东风听得这熟悉又亲切温暖的、悲痛的叫声,先是两颗泪珠自眼角渗出,用尽全力睁开双眼却发现竟是周苍,大叫一声死去,未能瞑目。
赵圆圆奔向黑雕,忽停下脚步,“阿苍,你……你……”
赵圆圆瞧着雕背上的周苍,又看了看身后的周苍,惊掉下巴。怎地会有两个周苍?揉揉眼睛再瞧,确定没在做梦,一前一后仍是两个周苍。
雕背上周苍也颇感意外,“圆圆,你怎么也来了?”赵圆圆一脸迷惘,“你俩……怎么回事?谁真谁假?”
“什么谁真谁假?”雕背上的周苍刚问完,忽感不妥,急拍雕背,黑雕展开双翅起飞,陡地剧烈一顿,原来是地面上的周苍扔出一个绳套套上黑雕脚爪,另一端绑树杆上,阻止黑雕升空。
雕背上的两人猝不及防,坐立不稳摔下。
“黄腾,拿命来!”真周苍不待假周苍站起,持刀攻至。
那假周苍也是厉害,空中拿着郑秀媚,甫落地就护在身前喝道:“别动,不然我杀了她。”周苍双眼迸出火星,咬牙怒骂:“黄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黄腾露出好看的牙齿邪魅一笑:“周掌门,我是不是男人?你问她俩不就清楚了。”周苍瞪目裂齿道:“既是男人,那就放开她,我俩决一死战。”
“周掌门,赠你一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要是我,怜什么香惜什么玉,干就是了,哈哈!”黄腾挑衅大笑。
夹于两个周苍中间的郑秀媚如遭天雷轰击,亲眼看着相处多年的师兄甚至是未婚夫死在眼前,本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的悲?痛?悔?恨?对掌门大哥不切实际的爱恋仰慕,在甜言蜜语中她冲破了道德底线,又在诗和远方的诱惑下,于宗门遭到灭顶之灾时,不顾道义,置誓言于脑后,狠心抛下老父亲,抛下同门,与爱情远走高飞,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的不止是勇气,更要铁石心肠。
正要遨游天际,罗东风赶过来阻止,她狠心又无奈地看着他被杀,彼时还能强忍伤悲,可当另一个周苍出现时,她的天终于塌下来了,那么猛烈那么突然,只可惜再也无人为她顶着。
她终于崩溃,最宝贵的贞操献给了最憎恨之人,没脸面对真正的掌门大哥,她害死未婚夫,连累同门,爹爹不会认再她这个女儿,还有可预见的师兄弟妹的鄙视与冷嘲热讽,自责,悔恨,不甘,耻辱,如潮水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活着毫无意义。
她抽出匕首,毫不犹豫插进心房,这是她唯一能做的补救措施,让掌门大哥放开手脚干。
直至死,都没敢正眼看掌门大哥,她怕看到责备,轻蔑,鄙夷、愤怒……也没敢叫上一声,她怕听到嘲笑,责骂,甚至是安慰。
“秀媚!”周苍悲怆而呼,持刀猛攻。
短短一瞬间,他失去了两个亲人,是的,他早已将郑秀媚与罗东风看作兄弟姐妹。
黄腾显然没料到郑秀媚果决如斯,猝不及防,将郑秀媚推向敌人,周苍狠心洞穿,染着郑秀媚的血的刀也如愿刺入黄腾体内!
啊!一悲惨嚎,黄腾弹步而退,鲜血喷溅三尺。
与此同时,神雕啄断绳索,俯冲而下,它对周苍本恨之入骨,眼见主人受伤,更加暴怒,爪抓喙啄翅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