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被害的风声传出,整个兴庆府即时风声鹤唳,城内所有士兵都被调动起来捉拿凶手,逐家逐户入屋搜查,皇亲国戚无一例外,可将整个西夏国都掘地三尺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凶手的影子。
周苍离开赵宅后立即会齐郑耀宗,抱着受伤的刺客从兴庆府低矮的城墙一跃而下,赶在官兵大举搜捕前离城,扬长而去。
奔出十余里,两人在一座小山丘上歇息,女刺客受很重内伤,西夏国师打出的一掌,可开碑裂石。周苍伸手去探她鼻息,只觉呼吸若有若无,极是微弱,再去搭脉搏,也是跳动极慢,看来立时便要断气。他坐下,伸出右掌抵在后心,自身丹田中真气鼓荡,自腹至臂,自臂及掌,输入女刺客体内,
待周苍输完真气,郑耀宗拿来水喂女刺客喝下,治疗内伤的药,早在城里时便已服下,不然那里捱得到现在,“阿苍,她是谁?”
“她叫郭念舟,是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周苍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庞,痛心道。
击杀野利冬易的刺客,正是郭念舟,她在泰山脚下遇见朝思暮想的周苍,他身旁还有个靓丽少女,自形惭秽不愿相认,趁着他注意力集中于少女之际不辞而别,漫无目的在江湖上流离,不知不觉竟走到宋夏边境,忆起西夏王爷野利冬易对她的凌辱,便一路打听来到兴庆府,候于王府外侍机报仇,一连数月,偶见赵圆圆出入王府,待遇隆重,感觉是个机会,便改跟踪于她,并化身女婢卖于赵圆圆作贴身丫鬟,终于让她今晚等到了良机……
歇够气力,两人又再启程,越行越快,奔到天色黎明,估量离兴庆府已有四五十里。周苍抱着郭念舟走到右首一片小树林中,见一条清溪穿林而过,走到溪旁,掬些清水洒在郭念舟脸上,再用衣袖擦去她嘴角血迹。
郭念舟被周苍抱着疾走,一直昏昏沉沉,这时脸上给清水一湿,睁开眼来,见到周苍,不敢相信眼中所见,轻轻说道:“周公子!我是不是在作梦?”实在太过衰弱,叫了这声后,又闭上眼睛。
周苍动情叫道:“念舟,你没作梦,是我,我是周苍。”
郭念舟迷迷糊糊之中,听得男子叫她名字,还说他是周苍,心下喜欢想要答应,但半点力气也无,连舌头也不听使唤,竟然“嗯”的一声也答应不出。
周苍说道:“念舟你一定要撑着,我马上抱你到镇上去治伤。”过了好一会,郭念舟道:“公子,我……怀里有伤药。”说着右手动了动,却无力气伸入怀中。
周苍伸手将她怀中物事都取了出来,除了有些碎银,见有一个银坠打造得十分精致,坠上飧着两个小字:“长乐”此外有只小小的瓷瓶,周苍打开一闻,馥香扑鼻,周苍跟箫冰冰相处久了,略懂一些药性,闻香心头一喜,知道这伤药极具灵效,说道:“救你性命要紧,得罪莫怪。”
郑耀宗识趣走开,周苍略一犹豫,伸手便解开了她衣衫,将一瓶灵鹫玉冥膏尽数涂在她胸脯上,郭念舟羞不可抑,伤口又感剧痛,登时便晕了过去。
周苍替她扣好衣衫,把瓷瓶和银坠放回她怀里,碎银子则自己取了,伸手抱起她身子,快步向北而行。行出十余里,到了一处人烟稠密的大集,唤作汤塘镇。周苍找到当地最大一家客店,要了三间上房,将郭念舟安顿好了,郑耀宗则去请郎中来看她伤势。
那郎中把了郭念舟的脉搏,不住摇头,说有:“姑娘的病是没药医的,这张方子只是聊尽人事而已。”周苍看药方上定了些甘草、薄荷、桔梗、天麻、车前草之类,都是些连寻常着凉腹痛也未必能治的药物。
他也不去买药,心想:“这镇上庸医的开的药有何用,倘若冰冰在这里就好了。”当下又运真气,以内力输入她体内。顷刻之间,郭念舟的脸上现出红晕,说道:“公子,我真没在做梦罢?”周苍听她说话的中气甚足。大喜道:念舟这不是梦,我真担心你好不了呢。”郭念舟道:“公子,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你知道我要刺杀王爷吗?”
周苍道:“我先问你,你怎么来了兴宁府?”郭念舟道:“我来报仇,所有欺侮过我的人,都该死。”周苍点点头道:“我是追踪你家主人而来,昨晚欲动手抓她,未想王爷与她幽媾,正想离开时忽见你身影,便从他们手上将你抢了过来。”
郭念舟轻轻道:“公子,你总是在最要紧关头出现相救于我,可念舟却不能报答公子……”
周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别说这些,念舟,告诉你一个事儿,我后来潜回赵圆圆家见到野利冬易。”郭念舟道:“他死了没?”
“没有,你刺的那一剑正中胸口,赵圆圆救活了他。”
郭念舟听了不由十分失望,周苍道:“你先别急,我不是跟你许下过诺言么,我要亲手将所有欺辱过你的人送下地狱。”
郭念舟坐起身来,拍手道:“公子,你替我杀了他吗,这就太好了,他们是衰人都该死,啊……”她一口气接不上来,身子软软的弯倒,伏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郑耀宗与周苍都吃了一惊,周苍伸食指在她鼻孔边一探,似乎呼吸全然停了。他心中焦急,忙将掌心贴在她背心“灵台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