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哭得正伤心的娘子闻言止住了泪,急切道:“乡主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您是有什么法子能救我相公。”
她脸上糊满泪珠,一双眼睛通红的望着她,像是将林九夕看作最后的救星似的。
林九夕命人将他抬回屋里,仔仔细细地瞧了瞧伤情。
据小娘子所说,今日官兵突然出现,将他们夫妇二人的屋门踹开,强闯了进去,然后瞧见了小娘子生得好就心生歹意,生拉硬拽的就要将人拖走,她夫君自然不肯,于是上前阻拦,却被歹徒持刀劈向了胸口处。
顿时血流了一地,任谁看上去都觉得此人定是没命了的。
可林九夕行医多年,是不是致命伤她难道一眼还看不出来么。
他们进去许久,可门外的那帮看客却迟迟不散,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就守在这儿等等看热闹,看这位永乐乡主能否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看着像骗人的,这明眼人都看见了她男人身上被歹徒划了那么长一道口子,血流了一地就差没流肠子肚子,缝都缝不上,她一个娇弱的女儿家,我看怎么把人救回来。”
有了一个人开头,剩下的人也纷纷跟着起了质疑。
“就是啊,大家可别忘了,她是大盛的永乐乡主,还是占领咱们马留城的那位大盛七皇子的未婚妻,怎么会真心帮着咱们东璃百姓。”
“我看她八成是装好心,这下要是救不回来她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有不赞成的自然也就有赞成的,方才同林九夕说话的那位妇人却觉得这姑娘挺好的,打从她第一眼瞧见这姑娘,就能看出她身上那股子不同寻常的贵气来,而且那丫头眼神清明,行止端正,看着不像是会说大话的,或许是真有法子能救他们。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先前她还埋怨东璃士兵怎么就这么没用,对上大盛连败几场,叫人家一路打一路收,直收复到他们马留城来,可转念一想,自个儿家里的知府纵容手下欺压百姓,最后却还是人家大盛人既帮忙出气又帮忙治伤,这样即便是她再清楚自己是东璃人,心里也难免偏向大盛。
屋里头林九夕三针扎下去,胸口处的血就已经止住了,然后又吩咐映云找家药铺子,照着她开的方子抓药。
几片山参熬成汤灌下去,男人的气色开始转好,就连刚才微薄得差点儿要断气儿的呼吸也渐渐好转。
“活了……这是、这是真的又活了!”小娘子看得满眼激动,看林九夕就像是在看什么救世菩萨,“多谢乡主大恩大德,我在这儿给您磕头了,您就是观世音菩萨现世治好了我男人,我……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您的大恩!”
映云忙将人扶起来:“不用这样娘子,我们小姐最是心善,遇到这种事不会坐视不理,能帮忙就一定会帮,也算是遵从了行医之人悬壶济世的准则,你不必如此。”
“至于你男人以后将养要吃的药,我开了张药单子,照着单子上抓药就行。”林九夕见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裕门户,但也算不上家徒四壁,她是掂量好这家的经济实力才开的药方子,“一副药也就几个铜板的钱,放心喝。”
那娘子大喜,瞧着乡主竟然还有着读心术不可,怎么连她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果真是神仙下凡啊。
“出来了出来了。”门口守着的人只多不少,都围在门口等着看热闹。
林九夕一出去倒是被吓了一跳,好家伙,这些人真以为自己是来看猴子耍杂的,不对,比看耍杂的人更多!
“诸位都散了吧,里头的那位相公已经脱离性命危险了。”
那小娘子冲出来,对着门口喊道:“乡主大人真的是天神下凡菩萨转世,几针下去我男人就被他救活了。”
原本众人还不信,以为林九夕定是瞎编乱造为了骗他们才编出这套说辞,后来那娘子出来说话,众人这才相信了。
东璃大盛两国地处一东一北,地域风格人情往来也大不相同,唯一一点相似的也就是两国百姓都信神佛,林九夕这一下在百姓心里几乎就成了能活死人的神医了。
林九夕的形象改变,连带着大盛在马留城百姓心中的形象也跟着改变,众人也没那么抵触和害怕盛军了,毕竟这位神仙可是和盛军头头在一起的,神仙还能害他们不成!
“小九这次事情办得好,这下倒是改变了马留城百姓对咱们盛军的看法。”但林将军还是无不担忧道,“可是如今既已知道有人在冒充咱们大盛士兵戕害百姓,这件事情得有一个说法定论。”
“这件事儿不急,”宫御宸放下手里的疆域图,“虽说上次小九出手才知道马留城知府就纵容手下扮作大盛士兵胡作非为,但马留城这么多当官的掌权的,难保不是只有他们一个这么干,况且这会儿好不容易让百姓对大盛多了几分信任,这时贸然出手徒增杀戮,只会打碎百姓心中对大盛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儿善意。”
林九夕倒是不急,她知道罪魁祸首是忍不住的,因为上回当街处理那批歹人之时她发觉其中有个人腰间别着一块儿玉佩,玉佩质地上乘一看就价值不菲,上面刻着薛字,她没记错的话,马留城知府就姓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