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兰老远就看见两人鬼鬼祟祟朝着地头这边过来,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瞧着就知道要干坏事。
她踱着步子慢慢靠近。
赵铁山刚要下铲子,旁边有人嗷一嗓子喊出声。
“快来人,快来人,有人要偷水了!赵铁山家偷大家的水了!”
刘桂兰这一大嗓门,吓得赵铁山两人三魂丢了七魄,身体一激灵。
赵铁山手一抖,铲子掉了下去,铲头砸在赵铁山的脚上。
穿着镂空草鞋的脚划拉出一个大口子,滋滋冒血。
铲柄正好砸向铁山娘的眼睛,铁山娘被痛的直往后倒仰,身体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两人发出嚎叫声。
村民们听见动静一窝蜂聚集过来。
刘桂兰立马朝着所有人告状,“你们看,这两人想偷水,当初修建水车的时候,栖乐娘让各家平分,他们带头不愿意,说水车没用,咱各家都出了钱,赵铁山家一毛没出,现在倒好,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个理儿?你们说是不是?”
村民们定睛一瞧,可不咋滴,开水渠的工具就在赵铁山两人旁边,这是光天化日,不背着人就想偷水?
“赵铁山,铁山娘,你们过分了啊,这水车是大家一起花了钱的,你们没出钱凭什么用?”
“就是,你们当时是怎么说栖乐娘的?以为我们都忘了?现在看水车果然管用就想占便宜,你们想啥美事呢?赶紧滚犊子!”
村民们一起厉声谴责这两人。
铁山娘被气得心里冒火,大声嚷嚷,“什么你们的水?这是青伊河里的水,是整个青伊镇村民的河,河里的水谁都可以用,你们有什么资格不让我们用?”
赵铁山脚上直流血,但还是忍着疼痛跟村民们龇牙咧嘴的叫唤,“我娘说的没错,这河是大家的河,你们没权利不让我们用河水!”
说着,拿起脚边的铲子就要捅开水渠。
刚要下手,赵铁山一脚被人从后面踹得飞趴在硬邦邦的水渠上,肚子狠狠的撞击上去,五脏六腑传来剧痛,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铲子就被人抢走。
他吃痛的转脸一看,只见黎秋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将铲子直接扔飞出去几十米。
“水是大家的水,但水车跟你们没关系,水车输送的水也跟你们没关系,河里的水你们可以用,想用你们就自己去挑,我话放在这儿,你们别想用水车输送的半滴水!”
黎秋月声音没有半点情绪,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铁山娘见自己儿子被揍,瞬间红了眼,冲上前就要跟黎秋月动手,“你个贱人,凭什么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没想到还没碰到黎秋月,就被刘桂兰,曹小娥,王秀英等几个妇人一把拦住。
“你要干什么?还想跟黎氏动手不成?本来就是你们不对,还有脸了?一边去!”曹小娥将铁山娘扒拉到一边。
王秀英忿忿不平,“你们这一家子真是有够难缠的,这水车是黎氏带头修建的,村里有困难的人家咬咬牙都出了钱,你们家没出力没出钱,你自己看,这说得过去吗?”
村民们纷纷表示支持。
“就是,谁说河里的水不让你们用了,想用自己挑去,别想用咱的水车!”
“去一边去,真不要脸,占便宜没够?脸可真大,赶紧滚!”
“对,赶紧滚!”
赵铁山和铁山娘被村民们用力推搡出去。
两人气得怒火中烧,但又清楚自己势单力薄,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能憋着火离开。
村民们散了以后,黎秋月找到村正,还没开口,村正就先说,“黎氏,我刚刚看铁山母子俩离开眼神恶狠狠的,我估摸他们半夜还会再来偷偷干坏事儿,要是他们记恨在心,把水车砸烂了咋办?你说要不要找人半夜守着!”
黎秋月没想到村正同她想到一块去了,“没错,我也看见了,不用担心,水车离岸边有段距离,他没有是竹筏过不去的,顶多是把竹管给拆了,竹子山上多的是,不过还是派人半夜守着安心些,以防他们怀恨在心,把各家地里的稻秧毁了!”
村正吓得一激灵,各家还没开始插秧,要是水稻苗被毁了,全村都得完犊子。
这事必须得重视起来。
村正立马将村里所有汉子叫过来,安排他们半夜轮流巡逻村子,考虑到现在是农忙,本来就累的够呛,这期间,每人每晚只需要巡逻看守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一轮,每轮15个人,工钱10文钱,这钱从村中公账里出。
一听只需要当值两个时辰就能拿十文钱,汉子们自然很愿意,纷纷表示愿意。
村正按照人数排表,固定好人数和当值时间。
汉子们记好自己的时间,晚上按照排表有序轮值。
夜幕降临,赵铁山和铁山娘摸黑从屋里出来。
外面寂静无声,静悄悄的。
“哼,不让我们用水,咱家偏要用,现在就去把水渠打开,明天他们发现咱家地里有水也迟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地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