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与伊洛徵于半道相遇,她问:“我夫君没有一道回来?”
伊洛徵听她那声“夫君”叫的那般顺口,笑了笑:“阿烈还要办些事情,你可以与我回去等他。”
“我还是去寻他吧。”萧明月想了想,抬臂行了一礼,“适才多谢王上为九公主做主,宗室贵女清誉为大,王上是非分明,当机则断,明月很是敬佩。”
“你我之间就不必说那些恭维之词,其实我想问问你……”伊洛徵很想了解陆九莹的心中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觉得此时询问太过冒犯,于是说,“无事,我就是想说,夏围到来之前,还得委屈阿莹暂居芳阳宫。”
“王上不如亲自去与九公主说明。”萧明月看出些什么,挑破他的心意,“也许王上觉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也应知有些情意细水长流,只在朝暮。”
伊洛徵听懂了萧明月话中隐意,能得到萧明月的认可,他之所愿定能成功。
伊洛徵堂堂正正地回了一揖:“多谢明月。”
“王上客气。”
说罢,萧明月继续前往北烟殿,到殿时她在门前并未受到阻拦,或许右将军夫人的身份已经成为通行符牌。
***
阿若兰站在院中一处桑树下,远隔殿门收到下属传来的信号,彼时音珈跪在地上,试图再救自己的性命。
古娜说道:“音珈,你要知道,你阿克耶的性命是我家公主护下的,你擅自做主挑唆红丹污蔑九公主本不是大事,但你不该显露我们阿兰州的易容之术。”
阿尔赫烈亦在旁侧,音珈见古娜如此坦言,当即就明白过来,只是她还是有些不解:“你们,你们怎会联手?”
古娜往前一步:“你阿克耶我们会照顾好的,至于你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你们不能杀我!”
音珈终是无法沉稳下去,她索性站起身来质问阿若兰:“阿若兰,你我同为一族,何必相煎太急?我为主上蛰伏赤谷城多年,任何事情都该由主上定夺,你以什么身份来治我的罪?”她又看了眼阿尔赫烈,“右将军,你背弃大相投以南派,一个叛徒又有什么资格审我?”
阿尔赫烈神色淡漠:“不必激我,这是你们阿兰州的内务,可用不着我管。”
音珈一声冷笑:“右将军好手段,敢情是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若我要将这一切告诉萧明月,你当如何?”
萧明月便是在此时出现的,几乎是同一时间,音珈抬起装有暗器的手臂刺向阿若兰,阿尔赫烈反手一掌打在音珈的肩上,音珈踉跄后退,刚张口便有一颗药丸飞入她的口中。
音珈当即倒地,再也未起。
一切都太快了。
萧明月目睹暗杀现场有片刻愣怔,她甚至没有看清楚是谁动的手,回神后大步上前试探音珈气息。
音珈的眼睛还未紧闭,朦胧间看见萧明月时眼角有一颗眼泪滑过。
萧明月再探脖颈已无脉动,她问阿尔赫烈:“为何杀人?”
古娜抢先为阿尔赫烈回话:“萧娘子,音珈与红丹引外贼潜入芳阳宫险些伤了九公主,王上处置了红丹,至于音珈便由我家公主治罪。”
“你还知道她们险些伤了九公主,那要问罪是否应该我先问?你这般急着杀人倒显得欲盖祢彰。”
“萧娘子,音珈是负罪而死,这一点无人隐瞒。”
这个古娜瞧着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竟这般毫不露怯,萧明月不得不另眼相看。此时阿尔赫烈似乎想说什么,萧明月一个目光扫过去,后者了然于胸,适时禁言。
女人的战场,向来是单枪匹马。
萧明月问古娜:“音珈负罪,负得是何罪?”
“自是与红丹夫人陷害九公主之罪。”
萧明月看了眼断气的音珈:“那是她的罪,但不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若无人指使,她一个远嫁异乡的姬妾如何会做这般要命的事情。你们处置了她,不仅仅是因为要给九公主一个交代,更是怕她会说出幕后操纵的罪魁祸首,我说的对吗?”
古娜见萧明月看向阿若兰,忙说:“与我家公主无关。”
萧明月冷笑一声,不语。
古娜惊觉,抿了抿唇。
阿若兰轻叹一声,开口说道:“古娜,你无需向萧夫人证明什么,这件事情一眼明了,不过是我部族杀了一个办事不力的人。音珈献计红丹难逃一死,我算是给她留了个全尸。但是,明月,这件事情与我无关,请你相信我。”
“你既承认漠北恶行,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会信我的。”阿若兰十分笃定。
萧明月有片刻沉默,是的,她不认为此等无耻卑劣的手段出自阿若兰之手。红丹与音珈并非良善之人,不管阿若兰在遮掩什么,她能出面解决总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