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试试!”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白桂洲要把这两筐土挑走的时候,他竟然一弯腰,把扁担放下来,冲儿子招招手!
白远志脸都绿了!
爹你不带这么坑自己亲儿子的!
没法子,摊上这么个爹,白远志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他学着刚才老爹的动作,将两筐土挑起来,近两百斤的分量全压在肩膀上,压得他胸口发闷,双脚发虚,摇摇晃晃走上两步,不提防脚下踩到一块土坷垃,出溜一滑……
吧唧!
白远志连人带筐摔了个四仰八叉,周围人笑得直拍大腿!
“真是笨的要命!”钱大小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孙建平冲小陆挑挑眉毛,好小子!
干得漂亮!
“白哥没事吧!”他急忙放下土筐,把摔得七荤八素的白远志扶起来,这货也是倒霉到家了,摔了个跟头,额头被扁担上的铁钩子给划出一道血檩子,不停有血珠渗出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看不行你这个先锋突击队的队长就别干了,让别人来吧!”
孙建平杀人诛心,“好心”提醒道。
“不行!”
没等白远志发话,白桂洲先不干了!
他深知以儿子的学历、水平,想要获得提拔非常困难,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过硬的功劳和荣誉!
错过这次修水坝的机会,怕是仕途上要落后同龄人一大截!
“这副担子都挑不起来,以后还怎么挑更重的担子?”
这家伙一句话便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今天让我儿子挑起这副担子,就是希望他以后能挑起更重的担子!
“起来!”
白桂洲扯着儿子的衣服领子把他给抓起来,指着横七竖八摔在地上的土筐,“给我挑起来,走!”
白远志从来没见父亲这般严厉,再狂妄的他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老父亲的霉头,只得走到土筐旁边,用手把散落在地的土捧到筐里去,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咬着牙,将这两筐土给扛了起来!
白桂洲紧绷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缓了一些,眼睁睁看着儿子把土筐扛到远处,倒下,再折返回来。
“爸,还挑吗?”
“废话,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先锋突击队队长,你不带头干活,难不成要躺在后面睡大觉,等着别人把功劳送到你嘴里?”
白桂洲恨不得当场抽出皮带,狠狠抽他一顿!
瞧你问的弱智问题!
你老子我如此聪明睿智,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蠢货!
“快点干活!”
白桂洲见他杵在原地不动,抬起一脚,踹在儿子的屁股上,吼道!
白远志没法子,只得悻悻挑着土筐,走到小陆身边,小陆自然不跟他客气,又是装得满满两大筐!
其余几个城里来的也吃了瓜捞,一个个看着装得上尖的土筐愁眉苦脸,跟死了爹妈一样。
“乡亲们,老少爷们们,给先锋突击队的同志们加油啊!”
孙建平不失时机喊了一嗓子!
这回……
不干也得干了!
甩脸子撂挑子?
行啊,吉普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走吧,只要抬脚一走,对不起,功劳就没们的份儿了!
“干吧!”一个梳着分头的帅小伙看着满满两大筐土,几乎都要哭出来,咬着牙扛起扁担,跟喝醉酒的壮汉似的,摇摇晃晃往远处走。
王月娥、刘桂英、陈艳芝等姑娘们忍不住捂嘴笑。
“宣传队呢,鼓敲起来,唢呐吹起来,歌曲唱起来,给我们的先锋突击队加油啊!”
“来了!”
月上柳梢头,此刻的咕噜河边,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干了不到十分钟,白远志肩膀就被磨破了,鲜血把线衣都给浸透了,但没法子,还得继续咬着牙接着干啊!
那几个跑来捞功劳的家伙也都被折腾得不轻,不是脚磨破了就是手起了水泡,一个个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勉强挑着担子,摇摇晃晃往前走。
吧唧一声,一个小伙子摔倒在土坡上,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国土”了!
他已经被完完全全淹没在国土里面了!
晚上九点半,姚忠平放下担子,揉揉生疼的肩膀,冲老曹摆摆手,“让大家伙都歇着吧!干了一天了!”
老曹这才把铁锹戳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哨子嘟嘟吹了起来。
听到散工的哨子,大家伙都松了口气,那几位“突击队员”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明天打死我也不来了!”
“这份功劳我宁可不要!”
“简直要人命了……”
几位“少爷”、“小姐”们躺在冰凉的地上,大苦吐水,白远志却坐在一旁,双手抱着膝盖,眼望长空,一言不发。
“白哥你明天还干不?”
“我们几个是不干了,宁可当逃兵,也不能把小命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