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裴谨远带着人马就此离去。留下刘敬衡驻守陵州城,将军府也多了些暗卫。
萧昭华得知裴谨远已带兵前去贺安,一早便来将军府,看望沈舒禾。
见她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和夫君离别的伤愁,也就放下心来。
“禾儿,不如你搬到我那,也好有个照应。”
沈舒禾笑着摇头:“我就在府里,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萧昭华见她坚持,便不再劝说,随嘱咐道:“虽说北夷王打贺安去了,但难保他不会下令攻打陵州,你记得不要外出,若有事,派人到府中通知我。”
“我会的,姐姐。”
却说裴谨远,昨晚凌晨带着三万骑兵直奔贺安,一路上快马加鞭,终是赶在次日午时前到达贺安。
此时北夷军已攻入贺安,裴谨远见此,一声令下,三万骑兵就此展开攻势,犹如猛虎下山,直冲进贺安城。
北夷王哈达努哥虽知裴谨远会派兵支援,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顿时周围是一片混战,喊杀声震天动地,箭矢在空中飞舞,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
而与北夷军打了一夜的贺安军,虽已所剩无几,但听到援军已到,瞬间重获新生,里应外合,重新厮杀起来。
如此,到了傍晚时分,烟尘渐渐散去,街道上满是尸骸和残肢断臂,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哀伤和绝望的气息,鲜血染红了土壤,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将士们正在清点残余的兵马,裴谨远这边还好,田柴那边是伤亡惨重,剩余兵马不到五千,不过还好的是,贺安算是守住了。
裴谨远凛眸望着这遍地尸骸,他的铁甲上沾满了血迹和泥土,长剑上的血痕已经凝固。
他的眼神也透露出疲惫和沉重,但仍然坚定不移。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有人死,有人还活着。
身受重伤的田柴在手下的搀扶下,来到裴谨远跟前,重重跪下去,“请侯爷降罪。”
裴谨远冷哼道:“田柴,你其罪当诛,若非你狂妄自负,怎么会丧了这么多将士的性命。”
“我若不诛杀你,难消死去将士的怨气。”
田柴热泪盈眶,道:“末将罪该万死。”
这时田柴一旁的副将,道:“侯爷,请听末将一言。”
“说。”
“北夷未灭,正是用人之际,田将军身为主将,斩杀不得。”
另一人也说道:“侯爷,田将军也曾奋力杀敌,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且在战前已撤退百姓,还请侯爷准他戴罪立功。”
众人请命道:“请侯爷饶他一命。”
裴谨远思忖片刻,微一颔首道:“暂且饶你一命。”
田柴抱拳道:“谢侯爷。”
裴谨远双手将他扶起,道:“田将军,如今陵州和贺安唇齿相依,需守望相助,方能退敌。”
田柴起身,点头:“我等全听侯爷差遣。”
裴谨远点头,趁机和田柴一番深谈:“北夷初战虽未占下贺安,但其兵力、粮草仍强于我军,尔等不可小觑,需严加防范。”
“末将领命。”
“田将军朝中可有来消息?”
田柴拱手道:“末将已向朝廷发了十二道急报,暂无回复。”
当下裴谨远只能留在贺安,重新布防守城,等朝廷派援军。
杨城则被他授命带着一万骑兵回陵州城,临行前叮嘱道:“敬衡虽足智多谋,但作战能力尚且不如你,你与他同为副将,敌军若来犯,你且与他商议。”
杨城自是明白裴谨远的意思,当下点头道:“侯爷放心,我自当听从刘将军调遣。”
之后双方又展开几次不大不小的战役,得益于裴瑾远的布防守阵,胜多败少。
如此纠缠了快一个月,北夷驻扎在城外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五万,损兵折将不说,还没什么进展,一时将士们都有抱怨之言。
北夷军营。
“王上,我等已在此安营扎寨快有一月,兵将已损伤过半,再如此下去,怕全军覆没。”
“是啊,王上,这贺安如今固若金汤,再想攻进去恐难于上青天,如今这裴瑾远在贺安,我等何不举兵回攻陵州,打他个措手不及。”
哈达努哥拨弄着手中的扳指,并未言语。
巴兹抱拳说道:“王上,不可,臣笃定这贺安不过十日,便可不攻自破。”
哈达努哥微抬眸:“巴兹将军何出此言?”
“我军与其交锋多次,未见有援军,敢问王上行军打仗以何为重?”
哈达努哥停下手中的动作,道:“粮草。”
巴兹挑了下眉,“没错,这贺安城既无援军也没有粮草接济,如今怕是撑不了多久,而我军有粮,只要在等些时日,就算裴瑾远用兵如神,也将无兵可用,贺安城必破。”
由此,哈达努哥下令休息整顿。
这边裴瑾远得知北夷忽而改变了策略,正皱着眉头望着地形图在那里琢磨。
这时田柴来见,“侯爷。”
“田将军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