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噩梦,沈舒禾越发的睡不着,当下平躺在那里,默默地等着天亮,可脑海里却浮现梦里的场景。
在梦里一片刀光剑影,很多黑影在厮杀,她好像看到一个身穿铠甲,身披战袍,手握长剑的男子,大声喊道:“冲!”
她心中一颤,这声音太过熟悉,多少次耳鬓厮磨,缱绻旖旎,这声音已经刻在她的骨血里,那男人是她的夫君。
她喜出望外,想跑过去,可双脚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揪住一样,身子也使不出力气来,她着急地大喊道:“夫君,我在这里。”
可裴谨远就跟没听见一般,根本不理她,径直往前冲。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直往裴谨远射来。
……
不知过了多久,沈舒禾迷迷糊糊再次睡了过去。
当下天还未亮了,偏房里喜儿说道:“王妈妈,这些日子夫人总是担心侯爷的安危,没睡过个安稳觉,这都瘦一圈了,刚刚又做噩梦了,这会才又睡着,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王妈妈叹了口气,道:“等会你去请个郎中来。”
喜儿点头。
这会天刚亮,沈舒禾便醒,知夏正伺候她穿戴,这时王妈妈端了碗药膳进屋,见沈舒禾面色有些苍白,不由有些心疼。
“夫人,昨夜没睡好吧,这是老奴一早熬制的,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吃完您再躺炕上歇会儿。”
沈舒禾点了下头,吃完早膳,心神仍有些不安,昨夜的噩梦依旧萦绕在她心头,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苦等着。
原以为在京城里慢慢等着,已经够难受了。没想到,离的越近越提心吊胆,生怕他受伤或遭遇不测。
一旁的丫鬟将沈舒禾的神情看在眼里,只能想着法逗沈舒禾开心,“夫人肚子里的小主子真乖,都不闹夫人,将来定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我觉得夫人怀的是个小姐,这么善解人意,不折腾夫人。”
“我觉得是个公子才对……”
沈舒禾听着她们争吵,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脸庞洋溢着笑容。
这边喜儿也将郎中请回来了,等郎中把完脉,沈舒禾问道:“如何?”
“夫人腹中胎儿甚好。”
沈舒禾放下心来。
郎中轻叹口气又道:“夫人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诊脉时说过的话。”沈舒禾微一颔首,郎中接着说道:“如今这脉象是外强中干,看着并无大碍,可如此下去恐到生产之日,夫人性命堪忧啊!”
一旁喜儿听此话,大惊失色,怒斥道:“你这庸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般胡言乱语。”
郎中听这话,愤愤起身,道:“老夫医术低微,夫人另请高明,哼!”说完就要走。
沈舒禾忙赔笑道:“先生勿恼,这陵州城哪里找得到比先生医术高明的人?是我没听先生的话。”
郎中神色稍缓,沈舒禾见此,朝喜儿使了个眼色,随后喜儿倒了杯茶水,“先生请喝茶,是我一时心直口快,说错了话,望先生见谅。”
郎中接过茶,试图劝说沈舒禾:“夫人这是心郁所至,需放开心绪,方能无恙。”
沈舒禾笑了下道:“有劳先生了。”
郎中起身行礼道:“这是老夫职责所在,告辞。”
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沈舒禾知道自己不该多思多虑,可是很多事,又怎能不放在心上,如今那个男人,已经侵入了她的骨血,扎根在她心里,她如何能不念,又如何能不想。
这天傍晚,沈舒禾照例去后院看那些果蔬,回来时看到两名暗卫在游廊下窃窃私语,许是说的入神了,并没有注意到沈舒禾靠近。
只听到一暗卫压低了声音对另一个暗卫道:“刚刚贺安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侯爷带着两千骑兵去劫北夷的粮草,不惜以身犯险将敌军引至荒漠地带,现在粮草是劫到了,可侯爷也不见了踪迹,这个消息你先别对夫人……”
暗卫话说到这里,沈舒禾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夫人。”幸好身旁的知夏扶住了。
暗卫万万没想到自己过来传个消息,就这么被沈舒禾听了去,他这暗卫算是做到头了,忙跪在哪。
沈舒禾浑身有些颤抖,定了定神,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
暗卫愁眉苦脸地道:“是。”
沈舒禾颤着声音再问道:“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了。”
暗卫缄默不语。
沈舒禾顿时沉下脸来,冷道:“你既得了消息不禀报于我,谁是你的主子?你既听不得我的话,那你就离了这将军府。”
暗卫见沈舒禾恼了,忙道:“夫人,属下不敢,是侯爷吩咐过,报喜不报忧,要夫人好好地在将军府养胎,不必操心其他。”
沈舒禾想到这些日子听到的,目光陡然凌厉:“这些日子贺安战况如何?你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
暗卫见沈舒禾沉下脸来,只觉得她这脸一沉,竟有几分裴瑾远气势,一时有些被镇住了,便把所有知道事都说了,最后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