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悦沉默片刻。
然后说起其他事:“我小时候,最希望的,就是长大了变成和我妈妈一样的人,做一名设计师,建筑设计师,然后找个懂我的人,结婚、生子,度过余生。”
说起自己的事,蒙悦表情出乎意料得认真,好像之前林姝然所认识的那个总是笑嘻嘻的蒙悦和她是两个人。
“后来啊,那件事之后,我学会了低调……说起来,我还挺幸运的,然后跑去打工,学习相关的知识,接触相关的人——其实我去云徽,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我就是玩的。”
这人话里面前后矛盾,林姝然眉头微皱,心里怀疑她还是在骗人,估计她自己也没想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你说自己是去玩的,那玩之后呢?”
“我想找点东西,”这次蒙悦回答得很快,语气干脆利落,她又道,“来之前,我收到一封信,信上描述有云徽的情况,正巧我那时候正在愁新的设计。”
蒙悦调出手机上拍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张信纸,上面字迹工整规矩,看上去赏心悦目。
“你知道这封信是谁给你发的么?”林姝然好奇,多看了几眼,“我觉得字有点熟悉。”
蒙悦摇摇头,又高兴起来:“不过这事说玄也玄,说不玄也无所谓,反正脑子到了一个阶段,总会不自觉地进入瓶颈期,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接触些新的东西。”
蒙悦又恢复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女孩。
“至于回家什么的,家里又没有我的位置,与其在这里待着,不如跟你一起去找乐子,说不定路上就有灵感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蒙悦心里也不确定,她需要经历多一点,想到这,她又烦躁起来。
“还有一点,我想知道当初是谁给我发的那封信,“蒙悦抬头,望向远处的宾客,之前的骚乱这时候已经被完全处理好了,“等一会儿,咱们俩悄悄离开!”
林姝然惊讶地看着她,霎时间脑子里一团乱麻。
“你想干什么?”
“否则就走不掉了呀,”蒙悦不以为然,“你不是早就问过我了么?问我回家之后还会不会回云徽?”
她这么说,林姝然忽然明白了,她没说话。
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这有什么确不确定的,难不成就算我不确定,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让我确定?”
林姝然:“……”
很好,还是熟悉的味道。
“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我是为了逃家里安排的婚约,就是你之前看到那人。”
“喜不喜欢暂且不论,我就是觉得,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自己的世界里要进另一个人。”
蒙悦冷哼一声:“说实在的,我不愿意。”
“好,那——”
“林姝然!”
没等她一句话说完,自远处传来一道喊声,叫的竟然不是蒙悦,而是林姝然。
被叫者心里奇怪,想着她今天是不是不宜外出,正打算算一卦时,那人已经冲了过来。
来人表情惊讶地看着林姝然,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眼睛瞪得犹如铜铃。
“好久不见了,”来人是方则,林姝然从他眼中看到点歇斯底里的奇怪情绪,又听他怪道,“你怎么会在这?”
林姝然嘴角抽了抽,心说,你都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想完,出于礼貌,还是淡淡笑笑。
好似满腔愁怨遇上了降妖除魔的大师,“轰”地一下,全部被清散,方则心虚地望向别处。
“你干嘛?”见人一句话说完就没了动静,林姝然霎时间以为这人是不是来找茬儿的,盯着人看了半晌,最后打消了念头,想想以这人的心思,应该做不到那么复杂的思考,“你也收到了邀请函?”
这猜测一出,林姝然火速将目光移向身旁的蒙悦,后者耸耸肩,并不打算说一句话。
邀请函那东西是她爹送的,要是她有权插手,怎么也不可能让江绸过来。
“我没收到请柬,”方则诚实道,“我过来是专门找你的,林姝然。”
“找我?”
“是,我爷爷说,我要是遇到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跟你联系,你大概能解决。”
这可太抬举她了!
林姝然眉心皱起,心里打着鼓,心想,既然是方则爷爷说的,那估计是什么大事,她想上次提到这事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候?
“所以,你又遇到什么事了?”
“家里公司问题,”方则也干脆,开门见山,“当然,之前徐以鹏也说过,说我这样子的,以后能不能上牌桌都不一定,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用想。”
蒙悦听他开始抱怨,觉得无聊,就跟林姝然打了招呼,先走了,只剩下两人坐在路边长椅上,方则继续道。
“当然,我不能上牌桌的话,很多事情它也和我无关,老子也懒得管它,就是有一点,家里有人想除掉我。”
方家里的内部斗争林姝然也不是一无所知,上次方与鸽也跟她聊过,说收购股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