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总有个好处,醒来可以对之前的事闭口不提。只不过阮柠发现从那天起贺时卿开始天天回家了,兰阿姨高兴得不得了,每天一如往常的做很多好吃的菜。
阮柠以为贺时卿会忘了那晚的事,结果到头来发现他其实没忘,甚至可能还深深地记在心底,从而用行动表现出一种愧疚。
她本来想告诉对方不必这样,可阮柠发现自己说不出口,贺时卿说的没错,现在的她并不是很快乐,更准确一点的说法,她只是在无所事事的过着生活。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有一个贺时卿。
过了几天,阮柠被通知得去参加个庆功宴,主角是温明轩,他在刚结束的电影节上斩获了最佳新人的奖项,实属喜事。说是个宴,其实就是他们这几个决定借这个机会来聚聚,所以老板兼好友的贺时卿提前通知了阮柠。
距离吃饭还有一天,阮柠思考着要不要送温明轩礼物,她拿不定主意,问贺时卿,后者却说不用。
早上在房间画了会儿画,下午还是决定去街上逛逛。陆海得在吃饭当天才能出来,所以这次找不到伴,只好她一个人去。
自one day重新开业以后,营业利润丰厚,作为老板的阮柠自然拿了不少钱。不久前,她把阮家欠的最后一笔债还了,从银行出来的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空荡荡的,回想起以前烦恼钱还不完,拼命打工,再累总也有个目标,而现在轻而易举就把这个窟窿补完,割掉了一直长在阮家每个人身上的疙瘩,好像也并没有多轻松,反倒更多的是怅然若失。
不仅如此,她还把之前韦绍兰住院借的钱悉数还给了薛翠芳,并且还给韦绍兰打去了一笔不多不少的生活费,以免引起怀疑。借口依旧是学校合作的商业项目赚了钱,这不过是分红奖金而已。
阮柠逛了一会儿没想好买什么,贺时卿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做什么,然后叫她来国金找他,说晚上想带她去吃一家新开的餐厅。阮柠应了,挂完电话就往西区方向走。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正巧贺时卿的秘书路过,看到阮柠后,立即亲切有礼地同她打招呼,“阮小姐,您来了。”
阮柠对秘书点了点头,问:“他在里面吗?”
秘书回答她,“贺总还在开会,您可以去办公室等他。”
阮柠点了点头,往贺时卿办公室方向走去。
阮柠在贺时卿办公室里的沙发等了有一会儿,还不见男人过来。
她走到贺时卿办公桌旁,视线不经意间一扫,那里铺放着一叠文件,一张设计图,几张照片。
只需要一眼,阮柠就认出,照片中所拍摄的位置,就是青山顶。
阮柠不禁拿起一张,照片里,在蓝天和绿意的相连之处,耸立着一幢全新的现代化别墅。
比北区的更大,更漂亮,与四周景致格格不入,却又十分夺目。
就在这时,阮柠背对的门口处响起了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贺时卿在叫她,“阮柠。”
阮柠放回手里的东西,转过身,结果看到门口除贺时卿外,朝这边走来的还有周然。
于是她直接跟贺时卿说:“我去里面等你。”
可还没等她走进休息室,周然却开口道,“原来是有约了,怪不得晚上不和我吃饭了。”
披肩的长发轻轻搭在被酒红色大衣包裹的肩膀上,肤白似雪,红唇似火,一双炯亮有神的大眼不显无辜,只有一目了然的知性和优雅存放在内里,她从容不迫地走近,举手投足间全是让人自惭形秽的气度。
周然,长久以往高居上层精英们的焦点中心,周家赫赫有名的长女,随她父亲接触家业以来方圆有道,把周氏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日中天。正因如此,身处在一群成功男人间运筹帷幄,任谁都会被其吸引住目光。
阮柠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一时没了表情。
贺时卿微微一笑,说:“贺某惭愧,谢过周小姐好意了。”
周然抻了抻眉毛,笑道,“客气了,还是叫我周然吧,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今天也是举手之劳。”
她边说边把视线移向一旁的阮柠,顿了两秒,然后嫣然一笑,她的双手本来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现在伸出来一只,朝贺时卿挥了挥手,举止自然地说道:“那过几天见,新的合作愉快咯。”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待屋内最后只剩下贺时卿和阮柠,前者率先开口:“今天去逛了什么?买好礼物了吗?温明轩很挑的,所以我跟你说过,不送最好,他又不是陆海。”
一旁的人迟迟没有回复,贺时卿察觉不对抬起脸,重新看向她,“阮柠?”
阮柠回过神来,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深深地看了贺时卿一眼之后,才回答道,“没买好。”
阮柠说完就走到房间中央,贺时卿顺势跟过去,问:“饿了吗?我收拾一下我们就去吃饭,好吗?”
阮柠这时走向书桌,将手指放在桌上的那几张照片上,抿紧嘴看了半分钟,最后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道,“周然怎么又来找你,你不是说滨海的项目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