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又疑惑了:“那他不该保护杨一钊么?为什么又起杀心?”
白树道:“这……我猜,也许是因为培育不成吧。骐骥和穆瞳也说,也许还有其他政治上的原因。比如说,激怒你。我们现在判断不了。其实杀意生的生成原理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就连拥有杀意生的您也弄不清楚,更何况神星辕呢?但我想,如果这娩物之术确实成功了的话,也许——杨驸马够聪敏,弄清了这杀意生的功用所在。当年救萧昀汐的那一套方案不就是出自杨驸马之手么?也许机缘够深,天赐良机,就被杨驸马领悟到了真谛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也许意识到了危机,知道自己必死,便暗中诞下了自己的一个蛊胎,将自己的意志存于其中,也就是舒颜。至于为什么他呈现少年模样,那就不是我能解释的了。总之,蛊术千变万化,再加上碧灵和杀意生,实在什么可能都会发生,实非我等所能揣度了。”
舒颜走过来牵住红叶的手,道:“我……我虽然想不起来,可……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亲近……就连我去一醉坊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也许……也许我真的是……是杨一钊的延续吧?”
他说的艰难,但牵着红叶的那只手却握的很紧。红叶侧目又望他一眼,实在不想把这个少年和杨一钊联系在一起。但白树的话也未必没有依据。碧灵和杀意生的力量确实很玄妙,万一呢,万一他真的是杨一钊呢?如果因为自己一时执着错失了他,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她想了想,反手扣住舒颜的手:“跟我来。”
她将舒颜拽到一个空地处,道:“我现在跳一支舞,你跟我学。如果你能学的一点不差,我就信你的话。反之,开杨一钊玩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掀起衣摆,跳起了杨一钊曾经跳过的那只舞。那是令她第一次倾心的舞,也是杨一钊痛彻心扉回来找她的凭证。如今,她面对舒颜,根本无从证实白树所说的一切,只能将这缘分交给天意。
虽然没有乐曲,她的舞姿依然点亮了舒颜的眼睛。
他情不自禁,跟着舞蹈起来。
一开始,他还有些生硬,动作跟不上她的步调。但舞至中途,他已与红叶节奏合一。跳跃间,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目光追随着红叶,仿佛蝴蝶遇到了最爱的花儿,又像是倦鸟回到了故里。
一舞终了,红叶只觉如痴如醉,她终于放下了防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就把眼前的人搂在怀里。
舒颜还不明所以,可一看到红叶泪眼朦胧的模样,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有轻声安慰的份儿。
她头髻上的珠花蹭着自己的下颌,痒痒的。
她的腰又软又暖,抱着好舒服。
她的味道香香的,带着一股熟悉的家的感觉。
就连她抽噎的声音都细细甜甜的,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舒颜紧了紧胳膊,心底暗暗叹一口气,既满足,又失落。他不知道他是否曾经真的爱过她,但此刻的欢喜并不虚假。这也许就是最完美的一刻。他甚至有点动摇——或许,自己真的和那个杨一钊有关系吧?
哄了好久,直到他开始哼哼新学的小曲儿。他故意哼的七扭八歪,终于把她逗得眉开眼笑。她笑的一瞬间,他感觉好值得。罢了,管他呢。怀里的才是真实的。
于是他抱着她坐到宁静处的一丛树下,把她箍在自己的臂弯胸前,柔声道:“对不起啊,我现在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你会帮我的,对吧。”
红叶点头,眼神一刻不断的黏在他眉梢眼角:“嗯,就算想不起来也没事。只要你安全,就够了。”
一时间有点感动,但一想到这感动源自那个陌生的杨一钊,舒颜便又有点不爽,心随意动,他眼睛骨碌一转,道:“我现在比你年轻了,就还叫你姐姐,行不行?”
红叶扑哧一笑:“总算不让叫钊哥哥了?”
什么钊哥哥,呸。但不能和她说。舒颜想了想,道:“叫舒颜或者哥哥都可以,但不许提那个名字。我总觉得那是个外人。”
红叶又一笑:“随你。反正我也不喜欢叫。”
舒颜笑道:“以前我经常逼你叫么?”
红叶颔首道:“对啊。”
舒颜笑道:“那可真怪肉麻的。我以前叫你什么?”
红叶笑道:“叫娘子。”
舒颜想了想:“娘子也可以,不过念多了有点娘娘腔。还是姐姐好。就让我叫你姐姐,或者叫你叶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红叶笑道:“行。只要你别叫别的女人姐姐,我就许你叫。”
舒颜一笑,手臂又收紧一点:“我肯定不叫别人。”
两人又黏腻了一会儿,红叶方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没有人追你么?”
舒颜回忆片刻:“我记不清了。反正,最早的记忆就是一所大宅子。很大很大的宅子,红墙绿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