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中的潞州真是暗啊!暗暗的飞檐斗拱;暗暗的亭台楼阁;暗暗的街巷;暗暗的远山近川……一幅幅如同古画,已经发黄变旧,在路人的“沙沙”行走中;在“吱吱”的马车呻吟声中,秋天的潞州泛着淡淡的潮气。
看花楼、德风亭、圣瑞阁、飞龙宫,无不以一个建筑的雕梁画栋书画出潞州的繁华。可惜啊!这无声的烟雨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细细的、润润的,就是滴穿了这美妙时光。这属于三郎和赵丽娜的时光,是幸福的、美好的!它会成为一个历史的印记,镌刻在树木郁郁的太行山下。
“公子,你过来看这里的鱼儿!”她指了指眼前的池塘水面。
“你还叫我公子?”他笑了笑说。
“那叫你什么?”
“叫二哥呗!”三郎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很可爱。
“那好吧!二哥,二哥哥!”她拖着发嗲的语音。
“哈哈哈!”他无比开心地笑了起来!
张暐知道三郎是个多情的人,他是不会把这个女孩当作妹妹的,从他见她第一眼起,张暐就知道,三郎是喜欢这个赵姑娘的,只是他不愿明说,也不想明说,因为他毕竟是个王爷。如果是玩玩,倒也正常,他是怕三郎来真的,因为此时的三郎已经有了两位夫人,他怕影响三郎的家庭团结,要真是那样,他的罪过就大了。
这说明他还是不了解三郎,他的女人,对他都是如此的迁就,这也是他的福分。
所以,只要他们在一起玩的开心,张暐就会找个机会离开,他是个何等聪明的人啊!
“贤弟啊!有句丑话我先说在头里!”一日,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张暐一半认真地说。
“兄长你说!”
“丽娜是我们的妹妹,有朝一日,你要是真的对她好,就要认认真真的,可不能伤害了她,如果你要是对不起她,就等于对不起我,那我们三个人的情谊,可就完了!”他边说边看了看丽娜。
“我明白兄长的意思!”
“我可是把她当做我的亲妹妹!”他强调一遍。
“明白,我也是!”
“我只要求你把她当作亲人!”张暐很动情地说,赵姑娘默默不做声,却一脸的泪水!她是感动,也是高兴。
此时,她们还没有越过朋友的界限,一切都是自然发展。
秋深了,潞州的秋天和长安差不多,来的早、去的早,因为太行山挡住了南太平洋的暖风,这里的冬天很冷。
和潞州的朋友喝酒吟诗,去太行山欣赏漫山的秋风吹过,瑟瑟如雨般的落叶,又随风飘向远方山间……他交了很多山西豪杰,因为山西是太宗发迹之地,也是大唐的龙脉之地,他学到了很多;经历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
一种平民式的不懈追求震撼了他,他看到了如同小草般的力量,团结就可以强大,有理想、有目标、有韧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些都是山西人的坚强品格,他觉得从前的自己太懦弱了,甚至只是个孩子。
是夜,一曲红尘过往,他和赵姑娘都醉了,她抚摸着他调琴的手,想让他调好自己这张琴,这张十九年的琴!
所以说,酒可以乱性,对于女孩子也是一样的,微醺时的女孩子最美,她低低颔首,秀发如瀑,散发着少女的幽香,他只一嗅,便逃不出她的视线和温柔,唇是甜的!他感觉她目光的温暖!
如果说他和娟的爱情是懵懂的,是少男少女的初恋,和婵儿是真正的爱,可是婵儿却离他而去,经过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他长大了。
而今他们之间,是真正的成年人爱恋,而且互为知音,因为共同的爱好,有共同的目标追求,也就是说有共同语言,所以他们在一起是快乐的,太行山上,留下他们很多背影,三郎在这一时期,也创作了一些作品,因为他有足够的心动,有足够的灵感,也有懂他的人和他一起合作,音乐是生活的灵魂。
深秋播种,第二年初夏,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瑛。如果婵儿当年怀着的不是男孩的话,这应该是三郎的第二个儿子。
他唯一感到愧疚的事情是,这一切,他都是瞒着娟的……
就在此时的京城,有一个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焦虑,她就是太平长公主。从武皇退位到太子兵变,她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结局,“难道我真得会从此淡出这个政治舞台?”近来她总是这样扪心自问,中宗当权,几乎没有她什么事情,就连那个韦后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不像从前做太子的时候那么听话,直到宗楚客在中宗面前打了她和相王的小报告,才让她又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
“崔大人,是不是就连你也懒得到我这里来啊?”见到崔湜在后花园喂鱼,她漫不经心地走过来,一副傲慢的腔调。
“长公主,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永远是公主身边的一条狗。”崔湜厚颜无耻地说。
“知道就好。”她注视着手腕上的蓝宝石玉镯,它散发出宁静的光芒。
“不会忘记,不会,永远不会。”
“你现在也是个三品中书门下,你来说说,中宗待我如何?”她不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