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来了新的地方,长安精神很好,到了喝了一顿夜奶还没有要睡的迹象。
冉嫮坐在床边,看着爬来爬去的儿子,“长安,你不睡觉啦?”
听见娘亲叫自己,长安扭脸看过去,然后对着冉嫮爬去。抓着冉嫮的裙子爬到了她身上。
冉嫮失笑,只能将他抱起来,“再玩一会儿就睡觉好不好呀?”
觅霜微笑着看着母子俩互动,“主子要是乏了就先歇着吧,奴婢照看着小主子。”
“他吵人,还是等他困了再说吧。不过这个时辰了,皇上还没来,想来是有事情耽搁了,权当做等他了。”冉嫮抱着长安,轻轻拍抚着他的背。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喧闹声,随之而来的是寄露的声音,“皇后娘娘有请?这大半夜的娘娘有什么事情?”
冉嫮把长安交到了觅霜手里,拍拍儿子的背。长安对这几人都很熟悉了,所以即便是觅霜抱着也不哭。
门外的人,正是陈嬷嬷。她身后跟着二十多个护卫着装的人,站在冉嫮院子外面。
拦着她的人是寄露,和守在冉嫮院子里的护卫们。
寄露看着眼前的陈嬷嬷,“皇后娘娘这般夜深的时候,请我家主子去,有什么事情?”
陈嬷嬷眉毛一挑,“主子之间事情,岂有下人置喙的地方?”
“皇上说过了,夜深了,主子和小皇子要休息。”寄露没有丝毫让步,态度冷淡。“有什么事情,明日早上,主子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一个奴婢,敢做起主子的主了!”陈嬷嬷早就看琛贵妃身边的两个大宫人不顺眼了。
仗着琛贵妃的势,她们姐妹二人在这宫里可谓是下人里的头一份了。琛贵妃对这两人的回护,在主子与下人之间是没有过的。
很多时候,内务司看在琛贵妃的脸面上,对这姐俩比对着身为皇后乳母的自己都要好说话的多。
“来人啊,把这贱婢拿下!看她还敢多嘴!”陈嬷嬷怒声道。
身后的护卫还没来得及动作,里头,冉嫮慢悠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陈嬷嬷好大的威风,对着本宫的人要打要杀的。”
陈嬷嬷脸色一沉,就看见了冉嫮在她身边的宫人舒月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出来。
她就站在门口,逆着屋里的烛光,身姿曼妙,脸上因为门外的火把照映而忽明忽暗的。
陈嬷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贵妃娘娘言重了,谁不知道娘娘简在帝心,哪里敢动娘娘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陈嬷嬷就回去吧,告诉皇后,本宫今日乏了,明日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冉嫮说着就要转身进去。
“只怕是由不得娘娘了。”陈嬷嬷的声音在冉嫮转身的时候响了起来,她身后的那些护卫竟然都拔刀出鞘。
冉嫮站定,侧身看向门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扫了一眼陈嬷嬷身后的护卫,突然笑道:“皇后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叫人冒充皇城护卫?!”
别的冉嫮不敢说,但是皇城护卫军,只要是在冉昱手底下待过的人,都没有敢对着自己拔刀的。
这么明显的破绽,皇后既然敢亮出来,那么,这回事态不小啊。
陈嬷嬷见冉嫮一句话就挑破了这些人的身份,眼皮一跳。迟则生变,她就要叫人动手,冉嫮却是先开了口。
“拿下,除了这老东西,全部杀了!”
言罢,院子里的护卫们全部冲了过去,只是依旧留下了十余人护在冉嫮身边。
这些冒充护卫军的,自然是荣兴公准备的人手。只是这些人哪里会是皇城护卫军的对手?
冉昱在皇城待的这一年多,多数时候都在军营里,叫边关战士与之操练的,生生把这些人从皇城繁华里拉到了西北的残酷之中。
而荣兴公找来的人手,都是私底下由周亦轩草草操练的,那些花拳绣腿自然比不过真正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人。
所以,双方很快就分出了胜负。除了一个早已吓破了胆子的陈嬷嬷被两把刀压在脖子上,其余的人,全部身死当场。
而冉嫮像是视而不见,没有看见这血腥场面似的。
陈嬷嬷哪里知道,这小小的院子里,竟是安排了将近六十多名护卫军,而且个个身手那么好?!
冉嫮放开了舒月的手,从院中走了过去。她脚踩着鲜血,从尸体旁边经过,步态从容,神情自若。
她站在了陈嬷嬷面前,微微倾身,道:“你大概不知道,当初,皇上与阿昱在我住的院子里,与盛王的人有过一场厮杀。在那时,我就已经亲手杀过人了。”
“我见过尸横遍地,也闻过血腥的味道。”她伸手,身边的护卫把手中的刀递了过去。
“皇后以为,就凭荣兴公这些年筹备的那些人,便能成为动摇皇上的倚仗吗?”冉嫮握紧手中的长刀,“皇后以为,荣王与荣兴公私底下的动作,皇上真的不知道吗?”
陈嬷嬷睁大了眼睛,看着冉嫮,就要大声呼叫,冉嫮手中的刀,却是又稳又狠的送进了她的胸口。
陈嬷嬷一口血从嘴里溢了出来,她倒地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