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后宫因为荣兴公一门谋逆之事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仅荣兴公一门从皇城世家中除名,连带着诸多世家都不得不为了生存下去对皇帝示弱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荣王被贬为庶人去皇陵守陵却因酗酒,在一场暴雨之后被人发现死在了院子里头,被发现时身子都凉了。
而他两个因着怀有身孕而被特赦生产之后再行定夺的妾室,却也在一场暴雨后染了风寒去了。
自此,荣王一脉,已然死绝。再无任何兴起的可能性。
有人在朝堂之上上奏说荣王一家尽数丧命与长安侯脱不了干系,说这人手段之狠辣实在是令人畏惧。
冉昱面无表情端肃而立。
皇帝却亲自为冉昱开脱,之后私下问他是否是他的手脚?
冉昱没有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皇帝心里就有数了,他叹息一声,“你知道,荣王被贬为庶人之后,即便他的两个妾室都产下了儿子,也是威胁不到长安的。”
“你又何苦给自己造杀孽?你从来不是枉杀无辜的人。”
冉昱洒然一笑,“皇上,想来您也知道了,当初岑氏一门被流放至西北。臣亲手斩杀了岑氏一门中的成年男子。”
皇帝颔首。
“相信你也知道,他们被流放去了关外的那些孩子,其实我也下手杀了。”
皇帝沉默了一下,颔首。
他自然知道,但是他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当初,岑氏害得娇娇流产,他心里也满是怨愤,又怎么会觉得冉昱手段过激了呢?
更何况,皇帝轻笑,他是知道自己的这位长安侯办事,实在是干脆利落,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就像这次,周家的事情一样。他亲自送走了荣兴公,将周家抄家,又杀了周亦轩和周铮。
而后又将荣王一脉赶尽杀绝。
若非惠妃出手,先行了结了皇后,恐怕这位长安侯还要想法子了解这位。
不过也不差什么——他开始对惠妃一家下手了。皇后用的那方子里的药虽然说是惠妃针对着皇后去的,但是这东西若是流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不为别的,长安侯又怎么会任由这些脏东西毁了自己辛苦守护的大泽百姓?
再加上惠妃与冉嫮终究是又有龃龉的。
冉昱垂首看着自己的手,白皙修长的手。他知道自己杀了很多人,但是...
“臣不后悔。”冉昱笑道,“姐姐是臣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为了守护她,臣甘愿手染鲜血。现在又有了一个长安。”
皇帝轻叹,“娇娇有你,长安有你,是他们之幸。”
冉昱却没在说话,其实他不认同皇帝的话。其实应该反过来,如果没有冉嫮与长安,冉昱才不知道自己的拼搏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给了他方向和希望。
所以他不会顾及别人是否会因为他的报复手段而失去什么,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冉嫮与长安重要,至于后果...
长安侯洒脱淡然,那就叫他自己承受吧。
比如这次因此失去了母亲和自己外家的宁慧公主。
惠妃对皇后下手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皇室也不能一再爆出什么事情来给百姓们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所以只能从惠妃的母家出发,吴家参与了荣兴公的谋逆大业,因此没有任何理由的,吴家同样倒台了。惠妃的父亲被判处斩首。
惠妃也因此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了。
众人都道,皇上这是在为了日后立琛贵妃为后而清洗后宫来的。
皇帝本人与冉嫮都没有出来否认这场传闻。
不论别人怎么说,五月初五,长安周岁的日子到了。
这场周岁宴皇帝办得并不是非常隆重,但是长安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了。
冉嫮早上起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艾草的味道。她侧身看向了床边的小床里,被寄露好好装扮了一番的长安。
冉嫮笑着伸手点了点长安的鼻子,“长安,生辰快乐啊。”
长安拉住了自己娘亲的手,叫了一声,“舅...”
冉嫮哭笑不得,把手给收了回来,“去去去,叫你寄露姑姑抱你去找你舅舅去!”
长安小皇子,学说的第一个词就是舅舅。最喜欢的也是自己的舅舅。
谁也不知道,没人特意教过长安说舅舅,这小孩儿倒是自己学会了。
冉嫮洗漱完收拾好了自己,长安宫里已经准备好了长安抓周的东西。
冉昱抱着长安正玩闹着,看见了她,道:“你吃点东西。”
“皇上还没下朝?”冉嫮一边坐下一边纳闷。
冉昱还没接话,皇帝就来了,“自然下朝了,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朕又怎么能缺席呢?”
冉嫮一边喝粥一边看皇帝在自己身边坐下了,她轻声道:“皇上来了,就行了。”
皇帝道:“朕的娇娇可不是喜欢这样如此低调的人。”
冉嫮一笑,给他夹了一个金丝豆腐卷,道:“倒不是臣妾喜欢低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