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侯爷,宁王谋逆,控制内庭!我那王府恐怕已经不能回了,只能在你这里暂避。”
镇北王刚被内卫带到李无锋所在的左厢房,就迫不及待的将宫中情况如实托出,让一旁的沧子夫大惊失色!
“九哥,你在说什么啊!刚刚陛下还批准你我离宫,怎么就能说七哥谋逆?”
果然,沧子夫还接受不了皇室内部的同室操戈。
沧东海也只能无奈的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子夫,皇帝陛下是怕你闻听后固执而行露出马脚,所以才没有和你明言。”
“今夜子时,陛下突然来我寝宫,说宫中内卫出现了许多新面孔,布防也和李侯爷的布置并不相符!”
“而且他的贴身太监突然不知所踪,陛下推断是宁王出了变故。”
“因为现下能避开侯爷视线而调动内卫的人只有陈敏尔一人,陛下说他是宁王的人。”
“所以陛下才让我和你带着他的儿子先行出宫,陛下是已经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说完沧东海转过头看向李无锋。
“陛下还说,他的孩子就拜托你了!因为你是他的朋友!还说…”
沧东海虽然有些犹豫,但依然把话说了出来。
“陛下说,他希望这个孩子…不要生在帝王之家!”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词语,沧子夫身后的孩子冒出头来,稚嫩的吟出半首诗来。
“恨不生在寻常家,吟诗作画慰平生”
显然,这是沧海帝曾经在孩子面前表露过的心声。
沧子夫虽然有些失神,但皇室之中,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之事见诸于历朝历代史料。
就是沧元皇帝本人也是踏着尸山血海登上的皇位。
所以并不像寻常女子一样惊慌失措,反而一把搂住侄儿,有些狐疑的看向李无锋和自己的九哥。
“侯爷,九哥,现在应该怎么办?”
侯府中的变化已经一目了然,有些事实际上并没有询问的必要,直奔主题寻求最终的结果恐怕才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实际上已经十分明显!
除了在帝都之中等待,几乎不可能再有其他选择。
帝都可以是一座封闭的孤城,但也可能成为汪洋大海中的孤岛。
孤城还是孤岛?
区别于城外的惊涛骇浪到底汹涌澎湃到什么样的程度。
而无论李无锋还是镇北王都只能是这场大戏中随波逐流的看客。
如能片叶不沾身,则最好!
如果不能,那就一身鲜血的从帝都中杀出去,也未尝不可。
而这份底气来源于目前还掌控在李无锋手上的内卫军。
李无锋相信,镇北王一定在这几天也有另外的布置。
所以他没有回答沧子夫的问题,反而问了沧东海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殿下,如若事无可变,那城外恐怕就是千军万马,你我又该如何自处?”
镇北王沧东海傲然一笑,现在绝不是藏拙的时候,底牌不能全露,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值得百分百信任。
但底牌也不能不露,因为这是双方合作的基石。
“侯爷,城外即便是千军万马,我也可保你安安全全的走出京兆之地!”
“至于河东河西之地,本王力所不及!”
李无锋沉默的点了点头。
“帝都之内,本侯护殿下周全!”
双方相视一笑,击掌为诺!
沧子夫的心却仿佛跌入谷底,虽然一言不发,但却紧紧搂住沧南冥幼小的身体。
等到镇北王沧东海在李无锋建议下,去往府中武库挑选合身铠甲后。
沧子夫突然拉着沧南冥跪拜在李无锋身前。
“子夫虽人微言轻,但恳请侯爷能够擎天保驾,救下陛下。”
李无锋忍痛起身搀扶两人。
“四公主殿下,臣若有力挽狂澜之能,那么你从陛下那带回来的就不应该是小皇子殿下,而是清君侧的懿旨了!”
“此时贸然行动,非但救不了陛下,恐怕…恐怕连陛下唯一的血脉都要无所依靠!”
李无锋的断然拒绝,让沧子夫无力的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
“哥哥深陷险地,尚且要护我周全!我这个做妹妹的却只能袖手旁观!侯爷你可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啊!”
李无锋沉默的点了点头。
“陛下,和我说起过,他一直以为你不知道此事。”
沧子夫惨笑道:
“皇城上下,只有哥哥一人对我另眼相待,暗中曾多次助我脱困,我年幼时只当他是一贯良善,但如今又岂能不知!”
“默不相认,不过是因为害怕母亲的出身会断送了他的前程罢了。”
李无锋扶住她的手,轻轻将她拉起。
“子夫,我无法承诺舍命逆天而行,但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全力确保陛下安稳。”
沧子夫默默点头,却说什么也不愿再离开李无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