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十一月份已经要入冬了,萧弘毅醒来后的第一个早朝,并没有繁杂的朝政等着他去决断。
毕竟谢常安在处理朝政时,不会冗余残局,除了他刻意不插手的事情之外。
比如,长公主谋反之事,谢常安一直沉而未断,等着萧弘毅醒来。
早朝之后,萧弘毅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回了养心殿。
殿内已经烧起来地龙,谢常安衣衫并不繁重,穿得随意而轻便,正专心的修剪一株腊梅。
少有的闲暇容光。
“怎么也不多穿一件……”
萧弘毅上前,伸手将人半搂,意料中的清瘦入怀。
谢常安自然的在萧弘毅嘴角亲了一下,将腰间的手臂拿开,随意的坐下,道:“不冷。”
萧弘毅见他眼底依然泛青,眉宇间的倦意还未散去,关切开口:“总归无事,怎么也不多睡一会?”
谢常安递给他一杯茶,道:“睡不着就起来了,总不能日日闲睡,传出去让人笑话。”
“养心殿内的事,谁敢乱传,朕的寝宫,可不养管不住口舌之人。”
谢常安笑了笑,道:“陛下莫急,既然陛下醒了,臣也就可以安心休养,这些年来,臣是有些累了……”
“怀瑾,是朕让你太辛苦了。”萧弘毅愧疚不安。
谢常安眯着眼睛,嘴角的笑意未减,只道:“那陛下以后多担待一些?”
“好。”萧弘毅回应。
仿佛是帝后之间的闲聊,可两人都用心的去执行。
萧弘毅不再用朝政的事来叨扰谢常安,谢常安也不再过问,专心修身养性起来。
琴棋花草,笔墨虫鸟,他都用来打发时间。
闲暇时甚至会翻翻医书,偶尔还会跟沈问聊几句,探讨一下方子的剂量。
谢常安本就是极其聪明的一类人,专心研究起什么来,哪有不通的道理。
谢常安隐居后宫的日子里,前朝萧弘毅也处置好了长公主谋反的案子。
薛家一反往日的谨慎隐忍,并没有一味的撇开与薛文绍的关系。
当然,也撇不开。
只是,薛文靖在御书房外 跪了三天三夜,求得了萧南柔入薛氏陵墓和宗祠的恩典。
只是这样的恩典,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薛氏士族,三代以内不得入仕,在朝为官者,止步于六部。
百年士族,注定走向没落。
三代之后,能否再崛起,就看各自造化。
至于永安公一族,苏家还有一个太后在宫里,萧弘毅并没有赶尽杀绝,都留了一丝生路。
只是想要再生出事端来,怕也是不能够了。
流放,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了。
这些,萧弘毅都没有再跟谢常安提及,只是闲暇时,他们会一起对弈、品茗,相依相伴。
休沐时,萧弘毅会带着谢常安出宫,在谢府、或者昔日谢常安住的院子里住一晚,吃想吃的人间烟火,见想见的人。
日子悠长,冬至之后,燕如飞奏请回燕北。
萧弘毅准了,寻了个差事,将齐星浅派驻了燕北,三年任期,足够小两口蜜里调油。
年关将近的时候,燕弘铭回了京城,第一时间入宫面圣,跟萧弘毅交完差之后,竟然被邀请在宫里吃了顿饭。
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去养心殿的路上,他没忍住试探的问了一声。
萧弘毅侧头看他,笑道:“怀瑾许久不曾见你了,一起吃个饭,他定然也会开心的。”
燕弘铭微微一愣,而后也笑了。
入殿的瞬间,那人回眸愕然惊喜的眉眼,一如当年年少时……
以至于,燕弘铭那顿饭吃得坐立不安。
早早的借故逃了出宫。
那人今日休了假,在家里等着他。
他竟突然有种迫不及待,归心似箭的冲动。
推门而入的瞬间,他再也顾不上温柔,将人扣进了怀里,狠狠地吻了上去。
“燕弘铭,你轻点,属狗的呀!”
“唔……甲衣……疼……”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断断续续的带着致命的诱惑。
燕弘铭突然觉得自己跟一个黄毛小子一样毛躁,火急火燎的将人抱起,顾不上温柔,顾不上青天白日……
他并不是个精细的人。
懵懵懂懂,莽莽撞撞……
寻寻觅觅得来的一个人。
见别人岁月温柔,那藏在心底深处的日思夜想,那一刻一点都不想耽搁。
想亲眼见到人,摸到熟悉的温度。
原来,他这辈子,也会如此的想念一个人。
不含蓄,不隐忍。
一点都不。
只想露出本性的张狂和爪牙,一口咬上去,嗅到自己想念的味道。
“子含,我好想你。”
坦诚相见时,他双手撑在陈子含的耳侧,粗狂的说着思念。
陈子含只想踹他,一身风尘仆仆,就知道往身上扑……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