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转告钟晚芍,在此稍微等待片刻,待主人送完宾客便来。
钟晚芍点点头。
桌上摆放的糕点样子很是漂亮,但她在晚席上吃的很饱,没什么兴趣。
无事可做,她便百无聊赖地发起呆来。
牧戎铮进门前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一贯灵动的少女瞅着墙壁上的字画沉思,再定睛看,波光粼粼的两眼毫无焦距,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
牧戎铮轻咳一声,才把她喊回神。
“将军。”钟晚芍叫了一声,算是见礼。
牧戎铮没有回话,屋子内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沉默来。
该怎么开头呢?又怎么解释?解释多少呢?
思考再三也没有下文,还是钟晚芍开口打破了沉默——
“大人所虑我皆清楚,自当一概不知。”少女落落大方,声音清朗。
这话说完,将牧戎铮满腹的思量都掐死了。
他薄唇轻抿,似乎露出一点踌躇的神色。
半晌才说道:“苍舒最近挺无聊的,你若是方便,可以带你的半天骄多来陪陪。”
钟晚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知道这是牧戎铮在下台阶,语气轻松地应了。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牧戎铮微微侧身,示意钟晚芍先行。
“好。”时间确实不早,再晚些,张理怕不是要担心了,钟晚芍提起裙摆,跟随而去。
谁知,还没走过垂花门,就和今天的寿星老太君撞个正着。
看着老太君灼灼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钟晚芍猛然反应过来,难怪今天老觉得有人在看她。
老太君一双清澈的鹰目瞧着重孙身边的女孩,怎么瞧怎么满意。
真漂亮,脸蛋瓷白,双眸流彩,像一朵盛开的芍药花一般。
听说手下钟好宅也十分有名,小小少女经营偌大一个商号,可见能力上佳。
武阳的英雄冢连她深居家中都有所耳闻,三观品德也好。
真是哪里都强,这个重孙平时瞧着这么闷,眼光倒是不错。
“沉舟啊,怎么不请钟小姐再坐坐?”
牧戎铮露出一点无奈地神色,“天晚了,太祖母。”
老太君一抬头,时候是不早了,别把人吓到。
她上前摸了摸钟晚芍的手,和气地笑道:“叫沉舟送你,我一个人在家寂寞,看钟小姐可爱,有空可千万要来陪陪我这糟老太婆。”
钟晚芍冲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颜,“能给您解闷是我的荣幸。”
真会说话,老太君心情极好,拄着拐杖把钟晚芍送到门前。
府里的马车早早等在门口,牧戎铮将人扶上了车,亲自送回家。
他们都没注意,躲在街角的一顶精致漂亮的小轿。
月清漪狠狠甩下丝绸的轿帘,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查清那是何人。
她不甘心地咬唇看着人离去的方向,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寿宴告一段落,九州这些天也没出现。
说不定是因为马甲暴露正烦闷着,或者是忙得脱不开身。
钟晚芍自己也忙,皇都的消费群体极多,九州行已经谋划着开第三、第四家分店了。
客栈的效益只能占一部分,酒水、餐饮、服务才是大头。
毕竟皇都最不缺有钱的主儿。
她这些日子为了试菜、培训、出新忙得脚不沾地。
金子也顾不上看顾,正好送给牧戎铮帮着养几天。
殿中省的周侍郎接到了土文擢选司报上来的名单,很是愤怒。
他明明都已经去打点过了,怎么这帮人还是不开窍。
竟然连刘大人的名字都没报上来,这还怎么走后门?
他正怒气冲冲地找李兵兴师问罪,就见那人精淡定地掏出刘瑞卿的卷轴让他瞧。
“周大人确定要把这块地给刘大人?”
周侍郎打开卷轴一看,眼角抽了抽。
苏太妃啊,您外甥这是脑袋不想要了啊!弄得这么张扬僭越。
又见李兵从自己的柜子里小心掏出一个仔细封存的卷轴,递过来:“这是钟好宅的提案,给你瞧一下,你别弄坏了。”
周侍郎漫不经心地接过来,一瞧便不肯放手。
就听李兵在那絮絮叨叨地说:“两厢对比,谁都知道要选哪个,我若是执意叫刘大人入选,岂不是坐实了徇私的罪名。”
周侍郎半晌没出声,片刻后才讷讷地说:“这卷轴要不让予我吧?”
“你休想!!!”
闹归闹,周侍郎回了殿中省,还在想着怎么与太妃交代,虽说苏家强弩之末,但太妃生起气来,是他这个小喽啰遭殃啊。
不如把锅甩到钟好宅身上去得了,害,哪怕如此,也难免叫太妃觉得他能力不济,办事不力。
正思考着,就听僚属报陛下身边的吕内侍来了。
周侍郎赶紧爬起来迎接。
吕内侍算是陛下身边做惯事情的老人了,极得陛下信任,地位可高。
往常和殿中省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