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煜牧和温言正打得如火如荼，两人均是拼尽了全力。
    段煜牧身上被割伤了好几个伤口，正在淌着血，温言那里也并不好过，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林晚芷没有武功，只是在旁边，时不时的帮上两招。
    段煜牧根本不会伤她，他的每一个杀招都是直指温言而去。
    正打斗间，林晚芷瞅准一个空隙，直接一剑刺上了段煜牧的胸口。
    三人乱斗的场面终于停了下来，温言收剑后退，段煜牧却直接拉着林晚芷的手，想要将她拉进怀中，她手中的剑尽数没入段煜牧体内，将他扎了个透。
    “阿牧！！”林晚芷大叫，她抱着他倒在了地上。
    她是想杀他，并且从来没有改变过，可真的杀他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如此难以接受。
    段煜牧满是鲜血的手握着她的手，依势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阿芷，我后悔了，你说的对，我当初应该死在战场上的。这样，你也不会这么痛苦了...”他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心疼的抬起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可他的手上满是血污，将她白嫩的小脸抹得跟花猫一样，“对不起，我把你的脸弄脏了...”
    林晚芷就半跪在他身边，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低头哭泣。
    段煜牧颤抖着手，吃力的拽下腰间挂着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当初林晚芷送他的香囊。
    林晚芷看到之后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带着这个荷包。
    “阿芷，这是你送我的...我真的好喜欢...”段煜牧将香囊放到了她手上，她手掌中传来一个坚硬的触感，好似是军符。
    她猛地抬头看向他，只听他说：“对不起...”
    “阿牧，我不恨你了，我原谅你了...”她咬紧下唇，努力止住因过度伤心而颤抖的身体，说出了这句他最想听到的话。
    “谢谢你，能在我临死的时候，跟我说这些...”段煜牧深情的望着她，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身上的血液在流逝，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以前，他身上就总是冰凉的，那时，他总会故意告诉阿芷他冷，这时，阿芷就会捂着他的手哈气，还会嗔怪他为什么不多穿一点儿。
    可是现在，他没有勇气再向她说：“阿芷，我好冷...”
    段煜牧艰难的呼吸着，他抬头看向林晚芷身后站着的温言，笑了下，说道：“你...马上也要...哈哈哈哈...”他没有说完，就开始狂笑起来。
    温言听得不知所云，林晚芷却知道他的意思，她猛地站起身来，拉着温言的手就要出去，“我不想看着他死，我们走吧！”
    “好。”温言知道他们之间的羁绊有多深，他握紧她的手，两人一起往殿外走去。
    “林晚芷！！！”段煜牧看到她要离开，他猛地叫道。
    林晚芷听到声音，慢慢停下了脚步。
    段煜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我如此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渐渐变弱，脸上挂着异常委屈的表情。
    段煜牧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林晚芷的泪如决堤的湖泊，再也止不住了。她慢慢转身，看着他，段煜牧见她终于看向自己，目光慢慢变得温柔。
    “阿芷，下辈子，一定记得爱我，一定要嫁给我！一定...要嫁给我...”
    他说完后，欣慰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与林晚芷纠缠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这样死在了她的剑下。
    她看着他的尸体，心上像是压着一块硕大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着，泪滴一颗一颗的落下，落在地上竟有汇聚成河的架势。
    温言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她看向他，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林晚芷的眼睛中满是细红的血丝，她终是没有压抑住，头一下靠在温言的胸膛上失声痛哭。
    她的脑海里都是小时候她和段煜牧一起玩耍的画面，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可是现在，她竟然杀了他！
    她觉得她现在就像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只有心还在一下一下的抽痛，让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还活着。
    哭了不知道多久，她感到她的五感才开始渐渐恢复过来。
    殿外的打斗声传了进来，林晚芷知道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她用衣袖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又换上了她决绝的表情，缓缓转身往殿外走去。
    温言在后边跟着她。
    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他真的好想让她不要这样坚强，他好想告诉她，以后靠在他身后就好。
    可他知道，如果她那样做了，那她就不是林晚芷了。
    陆今安也抱起苏林依的尸体，与他们一同来到了殿外。
    天上的太阳刚刚升起，在地平线上映出橘黄色的光芒。
    整个大地在渐渐苏醒。
    “住手！！”林晚芷对着殿外还在打斗的士兵们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