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延禧宫那位早早就在和敬公主身边安了眼线,而且宫里各处都有令妃娘娘的耳目,毕竟令妃娘娘的父亲当年可是内务府总管,想安插人手还不是易如反掌。”
“原来如此!”萧云一下子豁然开朗,令妃连号生子可能不只是天意,而是人为。
内务府掌控后宫一切开销供应,若有图谋,自然可以悄无声息地动手脚,这其中的布局,恐怕早已蓄谋已久。
“齐朔,速速设法给和敬公主身边信得过的那位嬷嬷送个信儿,让她注意一下那位给延禧宫通风报信的人。”萧云并不想知道此人是谁,也不在乎此人是谁,她只是做好事不留名。
“娘娘放心,奴才已第一时间传信给内务府的那位,想必现在已然成了。”齐朔笑着回禀,他就知道他家主子一点就通。
“做的好!”萧云还没说完,就见吴书来领着乳母将裹好的永琰送回来。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吴书来弯腰行礼。
“公公快免礼。齐朔,给公公搬个凳子!”萧云从乳母手里接过永琰,感叹果然是老来得子,这左一层右一层的。
“干爹您坐!”齐朔特地拿过一个软垫垫在凳子上,然后命所有人都先出去等着,“干爹,喝茶!”
“娘娘,老奴这次不仅是送十五阿哥回来,还有件事,老奴斗胆请娘娘去看看皇上!”
“皇上?皇上出什么事儿了?”萧云手一顿,好在齐朔反应迅速,稳稳地接住了她手中的永琰。
“娘娘您当心!”吴书来见此情形赶忙起身,“皇上去了奉先殿。”
“奉先殿?不是供奉祖宗画像牌位的吗?不年不节的去奉先殿做什么?”萧云坐回榻上问道。
“你小子怎么回事,平时打探消息挺灵通的人,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娘娘一点都不知道?”吴书来震惊的看向齐朔,语气里全是埋怨。
“吴公公,究竟发生什么了?我这坐月子出不去,这阵子永寿宫大门除了皇上来,都紧闭着……”
吴书来只能将刚刚养心殿的情况,以及和敬公主和珠尔驸马的荒唐事一一向萧云道来。
“这……”听完吴书来的描述,萧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听闻此事直接摔了一个茶杯,随后就是和敬公主声泪俱下求皇上做主,说此女勾引皇家驸马,罪大恶极,请求皇上下旨处死此女!”
“皇上亲自下旨,那不就坐实了驸马养外室,而且将皇室丑闻昭告天下吗?”萧云当然不希望那个女人死,死了还有什么意思,既然都已入戏,哪能轻易离场?
“娘娘,皇上已经命御林军将驸马禁足在府中,此事涉及满蒙联姻和皇家威严,皇上才觉得棘手。”
“怕是另有隐情!”萧云起身将襁褓递给齐朔,“我去奉先殿找皇上!”
“娘娘,常太医特意嘱咐了您最好是做双月子,如今天寒地冻,您怎么能往外跑。”齐朔抱着永琰拦在要出去的萧云身前。
“皇上从小将驸马养在宫里和亲儿子没什么两样,如今驸马干了糊涂事儿,他不仅仅是自责没有教导好驸马,更有对孝贤皇后留下的这唯一血脉的愧疚。”萧云知道,这件事爆出,最难过的就是他,可是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对不起他,可是她不后悔,她一定要走这步棋,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他是父亲,可他更是一国之君,处理此事自当慎之又慎。即便我帮不上什么忙,我想陪着他!”
萧云从衣架上摘下前几天内务府总管太监郭茂学亲自送来的大氅,上好的白狐皮配着白色石榴纹蜀锦,使得里面的旗服仿佛踏雪寻梅般灵动,满宫找不出第二套。
“娘娘!娘娘!”齐朔不敢抱着永琰追出去,生怕冷热交替之下孩子生病,只能冲着已经带着既白鞠衣走远的萧云喊道。
奉先殿
“孝贤,朕实在是有愧于你,和敬的事儿,朕以为把额驸自小养在宫里,便能放心的把和敬交给他。”乾隆在养心殿被和敬哭得头疼,只能来奉先殿祭奠一下孝贤皇后,“却不曾想他实在有负朕的期望”
“贵妃娘娘吉祥,您怎么来奉先殿了?”小路子看到萧云的时候可是觉得看到了救星,可转眼一想如今这位贵妃娘娘不是应当在坐月子吗?
“皇上在里面吗?”萧云望着已经飘了小雪的天气问道。
“在,娘娘,皇上心情不好。”小路子小声提醒道。
“都在外面候着。”萧云孤身一人走进奉先殿,这里她很少来,除了大婚后那一日叩拜了天地祖宗,她便再也没有来过,毕竟这些人和她毫无关系!
“云儿?你怎么能出来呢?你如今什么状况你不清楚吗?这外面雪还没化,又不带手炉,你是想冻坏你自己,然后急死朕吗?”乾隆握住萧云的小手发觉一阵冰凉,看着被斗篷毛毛围着的小红脸着急的不行。
“别蹙眉,不好看。”萧云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乾隆的眉眼。
“和敬的事儿你都知道了?”乾隆抓住萧云的手,低头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反思中,“朕不是一个好父亲,此事朕有很大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