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沈逸也好不哪去。
明明嘴上说的是八,结果手上比的数字却是六,他的脸红得跟抹了腮红似的,相比较下来路淮南就显得还好。
一个明着醉,一个暗着醉。
白云深对上路淮南有些涣散的视线,放弃了抽烟的念头。
韩绪宁瞥了眼两人桌底下摆放着空瓶,心里估摸着算了下,说:“怕是不止八杯,他们还混着白酒喝,照沈逸那个酒量,估计也醉得差不多了。”
沈逸一听不乐意,他搓了搓脸,反驳:“我没醉,只是这个酒有点上脸。”
韩绪宁用手比数字,问他:“这是几?”
“你看不起谁呢?”沈逸不满嘀咕一声,直接用双手对着韩绪宁比了两个六,张口就来:“六六大顺,所以这是十二。”
韩绪宁说:“好,真醉了。”
“我说了我没醉。”沈逸忽然从酒桌上站起身,身形不稳,他强撑着头晕说:“不行了,我先去趟厕所。”
临走前他拍了拍路淮南,“朋友,等我回来继续喝。”
未等路淮南回答,沈逸已经踩着飘飘然的步子往厕所相反的方向走,有位还清醒的青年连忙上前拉住他,引导他往正确的方向走。
韩绪宁见状嗤笑:“方向都不分,还说自己没醉。”
沈逸听见了,朝他竖中指。
白云深低眼看着路淮南,或许是酒意的缘故,他露出了那对白色毛茸茸的兽耳,乖巧地靠着白云深,嘴上不忘调侃韩绪宁道:“我可记得你生日那天,跟沈逸现在没两样。“
韩绪宁掩饰地摸了摸鼻子,说:“别提了,我现在已经在戒酒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路淮南听着两人对话微眯眼,双手不安分地环上白云深的腰际,耍无赖似得将脸埋在白云深肩窝,动了动脑袋上的兽耳。
白云深被逗笑,但也没阻止:“做什么呢?这里还有很多人看着。”
其他人瞧见,以为是兄弟间的正常依赖。
就没往其他方向想。
路淮南没回答,在白云深的肩窝处轻掀眼皮瞥向韩绪宁,嘴角上扬着得意地弧度,透着隐约的狡黠,他在用行动告诉韩绪宁。
——哥哥是他的。
韩绪宁:“………”
异常炽热滚烫的鼻息打在白云深锁骨上,让他有些不适应,刚往后躲了躲,他就听见路淮南说:“哥哥,这里好闷。”
白云深提议:“那我们出去透透风?”
路淮南抬头,最后点头同意。
随后路淮南跟着白云深一前一后出了酒馆,路淮南的步子很轻,不像沈逸那么飘然,让白云深有种他其实没醉的错觉。
这家酒馆开设在巷子深处,周围是老式居民楼,偶尔有车辆驶过,一出酒馆周围地喧嚣声顿时沉静下来,微风夹着凉意吹散几丝酒意,明黄的玻璃隐约透着灯光。
“第一次喝酒?”白云深问他。
路淮南说:“嗯,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还和沈逸喝那么多。”白云深拉过门店前的两张矮脚凳坐下,曲着腿,习惯性地摸进裤兜,却没摸到烟盒,只好看向远方。
他问路淮南:“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路淮南的反应比平常慢,他坐在那张矮脚凳上想了想才低声:“挺好。”
白云深又问:“那你在国外有认识新朋友吗?”
路淮南说:“有哥哥就好。”
白云深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无奈拍了拍他的肩,“现在不一样了,沈逸他们人都还不错,试着和他们相处下吧。”
房檐落下的光罩在路淮南身上,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了眉目。
半晌,路淮南说:“好。”
白云深知道路淮南心里面肯定是抗拒。
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白云深。
“但我不喜欢坐你旁边的另外一个人。”路淮南偏头看向白云深,漆黑的瞳眸捻着碎光。
白云深说:“你是在说韩绪宁,为什么不喜欢他?”
路淮南反问:“那哥哥你喜欢他吗?”
问完这句话路淮南就后悔了,下一秒他直接倾身吻了过来,堵住白云深的唇,他害怕从白云深嘴中听到任何回答。
掺杂酒意的吻,略带苦涩。
他们在屋外接吻,屋内的喧嚣浑然不知。
胆小鬼路淮南只能借着酒精去触碰白云深。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叙述他们现在的关系,大概酒醒后,他们又会变回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和弟弟,宛若做了一场梦。
“哥哥。”路淮南说。
他的呼吸滚烫,嗓音裹着酒气微哑:“国外一点也不好,听不懂他们说话,也没有交朋友,我在那里见不到哥哥,每天都很想你,做梦也想。”
“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打视频?”白云深问他,“有事瞒我?”
路淮南垂下耳朵,眼神逃避这个问题:“我酒好像醒了,哥哥,我们进去吧。”
白云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