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二字或许就是这样简单。
荒唐的初遇让嵇辞缨极快知晓了长鱼姣这号人物。
牵着挂着泪珠子的朝玄羽到东宫时,嵇辞缨立马就松开了牵着朝玄羽的手,蹲下身看着长鱼姣,将她搂紧怀中,
“乖孩子,怎么这样好看?”
稀罕的抱着看着,好像二人是上一世的母女,就这样又在这一世相逢。
稀罕着稀罕着长鱼姣便成了皇宫的常客。
三五不时被嵇辞缨派人接进宫小住。
说是小住最后大抵是要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最初几日还能由着嵇辞缨稀罕的养在长乐宫几日,与年岁相差两岁的朝玄羽做个伴。
最多撑不到第三日,朝瑾就要想着法儿的将长鱼姣接到东宫去。
最开始嵇辞缨琢磨着难得长鱼姣如此合她眼缘,不如就收做义女。
也别做什么郡主了,就封做公主,当她的小棉袄。
结果这个提议刚一提出,时时刻刻充当长鱼姣守护神的长鱼野先不干了。
不怕生的狼崽子在皇上皇后面前掉下豆大的泪珠,眼里还藏着倔强和悲痛欲绝,
“你们要将我的妹妹抢走吗?”
长鱼姣喜欢笑,素日里玉雪玲珑的小仙童最爱弯下眼眸,露出月亮尖尖似的带着清甜的笑,那一日也被长鱼野的哭泣带着哭了起来。
睁着眼,就由着饱满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哭的气都喘不顺了也停不下来。
嵇辞缨是又无奈又好笑,没想过本该是两家欢喜的事竟还惹的两个小娃娃都伤心起来。
更别提一旁还杵着一块大木头,眼里泛着心疼的朝瑾。
那以后嵇辞缨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长鱼姣便成了这座皇宫最特别的娇客。
没有什么名目的被宠爱,只是被喜欢。
随着年岁渐长,整个京都城都知道宫里有一位小主子,虽没有公主的名头,但地位尊崇。
就连东宫都特意为这位小主子辟出一座宫殿,名为子衿馆。
子衿馆中有天下数不尽的珍玩宝物,却在这一日还是没能叫被天下羡艳的小主人一展欢颜。
长鱼姣托着腮,眉心微蹙,坐在蓝楹花树下搭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点这地,随风而舞的裙裾如蝶一般美丽。
朝瑾刚下朝,蟒袍加身,玉冠束发,冠下碰撞着金丝玉刻成的两颗柿子。
“谁惹我们姣姣不开心了?”
朝瑾挥退伺候的宫人,从退下的星河手中接过了团扇,行至长鱼姣跟前,仗着高大挺拔的身量,替她遮去夏日渐起的暑热。
通过朝瑾腕间扇起的风吹散了蝉鸣的燥意。
“我觉得他不是好人,可我没有证据,但那是阿姊的幸福,为什么非要证据来佐证。”
长鱼姣眉眼恹恹的耷拉下,妩媚的狐狸眼就显出几分严实的颓丧来。
朝瑾最见不得她这样,打小就是,只有她一耷拉眼皮,朝瑾便觉得心脏被猛的攥紧。
指尖轻轻点着长鱼姣的额心,
“这也值得你烦心,今日早朝我参了林钊,正头疼呢,烦不上你。”
长鱼姣有些讶然的看着朝瑾,眉心的轻愁瞬间消散去,漾出笑意,蔓延似夏日花海,
“太子哥哥!”
朝瑾轻嗤一声,将手中的团扇塞进长鱼姣手中,
“听你叫一声哥哥,可真是不容易,但姣姣,若你阿姊心甘情愿被骗,你便是枉做小人。”
长鱼姣抿唇呵了一声,半阖下的狐狸眼初露了女儿家的娇态,
“莫要用你和二皇子的关系揣度我和阿姊,阿姊也不喜欢那个林公子,这一回那林公子是父亲门生,阿姊不好强硬拒绝罢了。”
说着长鱼姣又用团扇点了点额心,掩去了夏日午后懒怠的呵欠,
“阿姊不过十六,做甚么这样着急要将阿姊嫁出去。”
长鱼姣的声音透着点懒,是心事消散的慵懒。
朝瑾半倚在秋千边,听见长鱼姣的话眉心轻轻皱了皱。
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翻过年已是十四岁,为着阿姊婚嫁烦忧的她,再过不久便也该考虑上自己。
“没什么好着急的,我替你和左丞提一提?”
听见这话长鱼姣眼底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来,
“可别,你要去提了,改明儿皇后娘娘又要送一堆画像给你瞧。”
朝瑾听了似是想到了那样的场景,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额心,
“急什么。”
长鱼姣轻摇着扇子,脊背往侧半倚,
“可不得着急,太子哥哥,你二十有六了,东宫还空荡荡的,你猜猜坊间卖的最好的话本子是什么?”
长鱼姣眉眼是小狐狸似的狡黠,透彻几分恶劣笑意,薄唇染着丹朱,笑颜如花。
“你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无外乎,太子殿下与兄弟二三话,简直荒唐。”
朝瑾抬手将长鱼姣脊背拨正,强行挤上秋千,占了大半位置。
好在这架秋千在搭建之处,不仅有小小团的长鱼姣和朝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