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的脸色一时难看的紧,欲言又止的张了嘴最后又在长鱼姣清凌凌的目光下憋闷的将话咽。
他能说什么,没听长鱼姣说是关心他的身体吗!
如此说服着自己到底是没忍住抬手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此事抛诸脑后转头说起了别的事,
“近日,我瞧着光明泪和陇西云家的女儿玩得不错。”
长鱼姣轻摇扇子的手微微一顿,狐疑的盯了朝瑾一眼。
玩得不错?
是指,朝玄羽看上了人家云府的大厨,为了将人弄到王府,三五不时上云府威逼利诱大厨?
殊不知长鱼姣这狐疑的一眼落在朝瑾眼中,就是她心有不快的佐证。
自小看到大的小姑娘是什么脾性朝瑾再熟悉不过,瞧着懒洋洋没什么脾气,总爱笑着打趣人,只要不涉及长鱼野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实则最是傲气,被归纳为她的所有物被旁人沾染了毫分,甭管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她都弃的淡然。
想起前几日在长乐宫听见的话,朝瑾大拇指抵着食指微微摩挲一下,复又笑着开口,
“光明泪若是春心动了,这个年纪却也可以定亲了,姣姣会不开心吗?”
长鱼姣脸上的表情越发古怪。
朝玄羽长她两岁,现年十六。
昨儿还凑在她身边说要抠下皇后娘娘宫中那对金铜孔雀烛台嵌着的红宝石,去和尚书府的小公子比试比试。
满脸的天真富贵,半点儿不像开窍了的模样。
长鱼姣忽然伸手在朝瑾额前探了探,
“没发热呢,怎么今日总说胡话?”
被传扬身体有误都没黑下来的脸这一回是真的黑了。
抬手在长鱼姣的手背敲了一下,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了句,
“是,孤糊涂了,就朝玄羽聪明。”
秋千也不坐了,起身就要走。
长鱼姣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朝瑾就更生气。
大步迈开,又再深呼吸后停住,偏过头带着点不明所以的怒意看着长鱼姣,
“不用午膳了?”
长鱼姣还在思索朝瑾今儿怎么了,回的慢了两息,朝瑾就又气上,舌尖抵在口腔,叫人清晰可见他腮帮子鼓起。
气的像豚鱼。
长鱼姣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想着,跳下秋千摇着团扇在朝瑾身侧扇了扇,
“怎么了,谁惹我的太子哥哥了,气的不好看了,快别生气。”
长鱼姣笑的漂亮,是夏日最明艳的芙蓉,似还站着清晨的露珠,叫人见了她这般模样,再多气也没法生。
朝瑾泄了气,有些犯难的揉了揉额心,忽然俯身,在长鱼姣额心弹了一记,
“长鱼姣,除了你,没人敢惹孤。”
长鱼姣用团扇掩着唇轻轻笑,
“还不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将我偷回东宫?”
朝瑾面色一囧,没再继续开口。
是了。
是他将人偷回东宫。
最初可不就是他将人偷回东宫。
朝瑾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心中有疾之人,也在长鱼姣渐渐长大的这些年生出过纠结。
纠结自己是否是禽兽一流。
最初是真的只是喜欢长鱼姣,想将人好好养起来。
要看她成为大雍最明艳的闺秀,要她不必羡艳任何人。
后来,随着时日变迁。
有关他的婚事被一再提起。
究竟是哪一个瞬间将这种简单的愿望变了质,究竟是哪一个瞬间的恍惚让朝瑾产生了。
他的身侧只能有长鱼姣一人。
就连朝瑾都不清楚。
或许从见到她的第一面,他的太子妃之位,他的妻子,便只想是她。
可他们年岁相距甚远,即便如今长鱼姣逐渐长成,在所有人眼中他们仍是不相配。
长乐宫中打趣长鱼姣和朝玄羽的最多。
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听得朝瑾满腔怒意。
怎么,他便不是人,他就不配当长鱼姣的竹马了?
最离谱的是,就连成日里冷着张脸的玄兔就被拿来打趣过,偏是他。
偏心的明目张胆,不,哪只是偏心。
分明是只要是长鱼姣说的便是对的,长鱼姣便是立场的他,只能捞着一句,
“太子殿下视姑娘如亲妹。”
朝瑾忽然停下脚步,偏头看向长鱼姣,
“姣姣,孤与姣姣是什么?”
长鱼姣眉梢轻挑,看着朝瑾认真严肃的样子,轻缓的开了口,
“青梅竹马。”
听见了想要的答案,朝瑾俊美的面容拂过春风,绽出笑意,
“嗯,孤也觉得,给你烤鱼吃,从长乐宫捞的。”
朝瑾的脚步变得轻快,长鱼姣也觉得心中一松,提着裙摆小步跟着,笑吟吟的露出点馋样,
“你又要挨娘娘一顿斥,怎么不告诉娘娘是我喜欢吃鱼,娘娘疼我,定不会阻拦。”
长乐宫的一池子鱼是皇上皇后一同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