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公叔庭月的后招,她早就吃准了一定是和林墨婉有关,否则,她不敢这么大张旗鼓。
但是她又不得不防,防止没找到人之后丧失主动权,所以,她要先发制人,将林墨婉带到自己的领域。
本来以为她会拒绝,可林墨婉却再次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和郡主也很久没见了,也确实有不少的话要说呢。”
邓玉看着她,欲言又止,实在琢磨不透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在他眼里,林墨婉或许柔弱,但绝对不傻,不可能看不出来公叔庭月的目的。
对于他的审视,林墨婉却并不在意,只是笑得天真烂漫,甚至歪头问他:“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邓玉犹豫着,沉默片刻,才点头:“现在。”
林墨婉没异议,只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故作为难:“我的月季可以一起带去吗?”
邓玉疑惑:“为什么?”
林墨婉依旧笑的温柔烂漫:“这本是我养着想送给郡主的,毕竟以前在江家的时候,她很照顾我,我也想给她送点礼物,她会喜欢的。”
看她满眼欢喜和期待的样子,邓玉皱了皱眉,想告诉她,公叔庭月不会喜欢她送去的任何东西,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毕竟这种事情和他也没关系,他只是听令行事,也不想掺和进去,于是,他也只点头:“当然可以。”
“多谢大人。”
林墨婉说着,亲自抱起那盆栽跟着邓玉出了府,连上马车,她也要亲自抱着,绝不交给旁人。
马车缓缓行驶在离开皇城的路上,林钦海和林天孝站在府外,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久久没离开。
林天孝率先憋不住了,看了一眼稳如老狗的林钦海,他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道:“不是爹,咱们就真的让她一个人去啊?万一有个好歹……”
他没讲话说完,只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林钦海,林钦海没说话,皱着眉头收回目光,视线扫过不远处铺子的二楼,一个黑影觉察到林钦海的视线,悄然躲开……
林钦海垂眸,显然还是有些担忧,但出口的话却是:“放心吧,同样担心的人,可不止我们。”
他没解释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自顾自的转身回了府,留下一脸狐疑不解的林天孝,林天孝站在原地,琢磨着林钦海的话……
不多时,马车缓缓的停在隐秘的庄园外。
林墨婉下了马车,望着眼前几乎和山水融为一体的庄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震惊。
不愧是皇家的人啊,连被幽禁起来的地方都那么不同凡响,这哪儿是反省思过,这分明就是来这儿过与世无争的生活的啊。
林墨婉抱着月季,跟着引路的丫头走过用木头在山水之间搭建起来的路,一直到了一处清净的院子。
她看见了一位熟悉的人,岑嬷嬷,一如往常,她热络的迎上,若无其事的笑着招呼:“嬷嬷,好久不见。”
林墨婉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岑嬷嬷没搭腔,只是眼神不解的上下扫了一眼眼前的人,冷漠的转头进去。
林墨婉也不恼,乖乖的跟在其身后,走进屋子,一股淡淡的檀香迎面而来。
房间很宽敞,大大的落地窗外,就是一条水流适中的小瀑布,是天然而成的,周遭都是野生的树木草垛,水流汇聚,在窗外的空地上形成一汪小坑。
公叔庭月站窗前,正往小坑里撒着鱼料,水坑里的小鱼欢快的抢食,时不时跃出水面。
岑嬷嬷也没通报,只是将林墨婉领进来,就退了出去,公叔庭月也只是神色淡然的继续喂着鱼。
林墨婉并不在意对方的冷落,自顾自的将手里的月季放到桌上,开始整理途中不小心剐蹭到的叶子和花瓣。
直到公叔庭月终是忍不了了,率先转过头来,阴森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墨婉,林墨婉像是有所觉察,也回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这一刻,两人都不再掩饰内心里真实的样子,公叔庭月先发制人:“江文清在哪儿?”
林墨婉轻笑,答非所问的反问她:“郡主还真是痴心一片,非他不可啊,他又什么好的?”
她是真的不理解,但公叔庭月却只当她是在为她的母亲鸣不平,公叔庭月冷笑,自也不会陷入自证陷阱,而是道:“林墨婉,你既然知道我的所有事,那也该知道我的手段,你若是不把人交出来,我一定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她说这话时,没了先前的咆哮,取而代之的是破天荒的冷静。
可那又如何,林墨婉比她更加冷静,她不搭理公叔庭月的质问和恐吓,又自顾自的问她:“郡主喜欢月季吗?”
“……”
公叔庭月没说话,准确来讲是被林墨婉疯疯癫癫,有一搭没一搭,且毫无逻辑的话给整无语了,她竟不知该再说点什么。
见公叔庭月不语,林墨婉的神色有些黯然,但又很快扬起笑容,她抱起桌上的月季,走到公叔庭月面前,将花盆递给她:“多好看啊,郡主,你抱着他。”
许是这一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公叔庭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