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其事的打趣道:“看来,林姑娘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不过,您现在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没考虑过另择良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寻常时候,和很熟悉的人闲聊家常一般轻松。
林墨婉看着他,脑中飞快的思索着,佯装不在意的轻笑一声,回答:“我问这个,并不是您以为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沈君池知道,她说的这话,或许确实有这其中的原因,但更多的,肯定还是关于“花戎”的问题。
与其说她想知道自己是谁,倒不如将她想知道她和花戎是不是同一个人。
林墨婉没有明说,但看沈君池的表情,显然也是明白的,可他却摇摇头,装傻充愣:“我不明白姑娘是什么意思。”
林墨婉眸光沉眸,隐约可见一丝杀意,如果说来之间只是怀疑的话,那现在她刻意很肯定,她现在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一定是和沈家有关的。
所以,骗她的人不止有公叔北丞,说不一定沈家也是。
沉默半晌,沈君池轻笑,控制着剩下的轮椅转身离开,只是留下一句:“过去的事,你不会想知道的,林姑娘就当好林姑娘便是。”
他走了,一如往常那般从容不迫,甚至对身后的人隐隐有意思嘲笑。
林墨婉皱着眉,心中那个荒唐的猜想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或许她就是花戎!
可是,她不明白,大家都说她已经死了,从一开始,沈微远也从未向她坦白过,她也不敢问,万一是自己不想听的结果呢。
如果说死亡是谎言,那她大概能猜到沈家人制造这场谎言的目的,他们并不希望“花戎”和沈微远在一起,哪怕是妾室,他们也不允许。
唯一能促使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曾经的所有,沈微远这样的人,只要和他有关的,都不能有污点,而林家冤狱导致林墨婉成为罪臣之后。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好像都能说得通了。
从竹林回到宴会现场,林墨婉都有些魂不守舍,她垂着眸,突然眼前多出一抹黑影,她下意识停下脚,微微抬头,站在面前的人是沈微远。
四目相接,他皱着眉,神色担忧:“你没事吧?”显然,他这么问了,就是看见她和沈君池一起离开的。
林墨婉没回答,只是眼神希翼又颤抖的看着他,稳了稳心神,她一咬牙,还是决定问出口:“沈微远,我是不是……”
“阿远。”
话未说完,便猝不及防的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不出意料的,是沈君池。
沈微远和林墨婉几乎是同时转头看过去的,而沈君池淡定的像是根本不知其中内容,但林墨婉很清楚,他一定知道,而且是故意的。
他没看林墨婉,甚至没给林墨婉一个眼神,只是眸光带笑的看着沈微远,不等沈微远问,沈君池便率先开口:“贺公子请你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沈微远思索一瞬,便点了点头,他回头看向林墨婉,眼神中有些歉意:“抱歉,我们一会儿再聊。”
他说罢,转头离开,留下林墨婉站在原地,并未挽留,她知道,相比于此,当然还是正事比较重要。
目送沈微远走远,林墨婉感觉到一束炽热,她下意识回头望去,对上那含笑的眼神,她不由沉了沉眸,是沈君池。
他看着林墨婉,笑容温柔,却不达眼底,只是定定的看了许久,像是警告,又像是二次嘲讽,但终究是没说什么,转头就离开了。
林墨婉站在原地,心绪复杂,但也只能强忍着冲上去拦住他们的冲动……
一直到宴会结束,林墨婉也没再找到沈微远有空余的时间好好谈一谈。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想着那件事,心绪不佳,倒不是生气沈微远突然离开,而是烦沈君池的态度。
他的态度明明都说明了一切他们以前一定认识,她如今还未恢复的那段记忆,一定是关于沈家的。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再见到过沈微远和沈君池,他们似乎都忙着巩固自己的领域。
圈地为王不是什么易事,更何况还要提防着公叔家的人,这就更加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了。
一直到入了冬,天气逐渐寒冷,屋里也开始烧起炭,虽然没有下雪,但时不时的一阵阵寒风还是叫人觉得有些刺骨。
听林钦海说,如今以霍安城为中心,沈家军所到之处,已经几乎占领了大半个荣国按照这种速度,顺利的话,再不出一年,就能将公叔家彻底拉下那个位置。
林墨婉自然也是替他高兴的,可同时也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变大,不知不觉中,就好像隔了许多个洪流……
转眼时间,便到了除夕,林墨婉收到邀请,同林家一同赴宴。
与林夫人在贵妇圈内热络畅谈不一样,林墨婉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愣其实她对这场宴会并没有什么期待。
许是这几个月都太忙,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沈微远见过面了,对于这一点,林钦海还是很满意的。
而林夫人则是游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