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提前说了，就不是惊喜了啊。”韶光笑得眉眼弯弯。
    “谁家成亲，新娘是当天才知道的？”
    沈棠落一个凌厉的眼神横了过去，语气嗔怪，“这样的惊喜，大可不必。”
    若不是撞见了唐迟，她今日怕会稀里糊涂把自己给卖了。
    君云肆他不讲武德，竟然串通了她的人。
    真是岂有此理！
    昨夜，她毫无所觉地深睡过去，定少不了他的手笔。
    “韶光，九殿下给了你什么好处？”她不能太被动啊。
    端坐镜前的美人娇容含羞，却硬是绷着脸，一副被惹恼了的模样。
    见状，韶光禁不住抿嘴偷笑，主子真是太可爱了。
    “主子没见过九殿下的聘礼吧？”
    沈棠落面色微微一顿，“聘礼？”
    她听他提了一句，那时却没有放在心上。
    韶光没看出自家主子神情中的异样，满心欢喜地说了起来。
    “主子完婚后一定要亲自去看。”
    “不光如此，七韶山上下一百八十九人，人人都得了一枚九殿下亲自炼制的九级碧灵丹。”
    听到这里，沈棠落小脸瞬间变得煞白，蹭地站起，气结于心。
    “他当真如此不要命了！”
    “千真万确啊，主子，放眼整个离空，何人能拿的出这般惊世骇俗的无价之药，九殿下的求娶之心，简直就是天地可昭，日月可鉴！”
    看到满屋子的侍女皆如出一辙的点头附和。
    沈棠落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真是疯了！”
    “主子，你今日大婚，就饶属下这一回好不好？”
    沈棠落攥紧了双手，无心再追究其他，“他……何时会来？”
    “遭了，差点忘了正事！”韶光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迎亲吉时快到了，主子再不梳妆打扮，就来不及了。”
    沈棠落眼底的躁色遮也遮不住，“不必太复杂。”
    韶光瞧出她的紧绷，正想着怎么开口安慰，余光就瞥到了一抹颀长苍劲的红色身影。
    墨发束冠，剑眉星目，神颜清隽。
    同是一袭鲛绡喜服，红中透着斑驳点染的墨色，与沈棠落裙摆间绽开的海棠花相得益彰。
    韶光微微愣神，连忙欠身欲行礼。
    君云肆打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退下。
    人一下子就走光了。
    沈棠落狐疑回首。
    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了一双深如星海的狭长凤眸。
    她全身骤然僵住，泛红的眼睛里蕴满了道不出的酸涩。
    君云肆走到她身侧，拿起妆台上的眉黛，指腹轻轻点上她额间一抹血红花钿。
    “棠儿，绾发描眉，我来，可好？”他低笑了一声，声音清越似山涧流泉。
    沈棠落气呼呼地不想理他，对镜敛眸，绞紧了衣袖，心跳不自觉加速。
    青黛描绘眉形，她下意识闭上了眼，感官逐渐清晰。
    良久，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穿过她的发丝。
    梳发绾髻，加冠戴簪。
    这一幕仿佛在他梦里演练了千百遍，到如今才至娴熟的地步。
    镜中的美人云鬓花颜，冰肌玉骨。
    不笑清冷，笑时动人。
    红妆浓淡相宜，恰如其分，美得天地失色，万物黯然。
    呼吸忽然相缠，沈棠落蓦地睁眼，“你……”
    他竟不知何时倾身凑过来，两人鼻尖几乎相抵。
    “要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