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钧之一步一步走近我:“我胡说?你回宫去问问你那父皇,一切便知分晓。”
他接着道:“至于你说的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你说呢?阿章?”他凑近我的耳朵,道,“当然,是以身相许了。”
突然,我听到门“砰”一声就开了,来人正是面色铁青的岑隽。这回好像比之于那次在岑府更加严重。
只见岑隽一把踢开了趴在我耳边的罗钧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罗钧之你给我听好了,今后你最好是离阿章有多远滚多远!今日本是顾及你对阿章的救命之恩才给你些许颜面,可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地不要脸。既如此,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岑隽这是听到了多少……
说完他便拉起我的手就往门口方向走去,一直到上了马车。
马车上,岑隽一直沉默不语,但却是始终抓住我的手。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你……没事吧?”我轻轻拽了拽他的手,看着他道。
岑隽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来怔怔地看向我。
“阿隽?”我见他半晌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道。
岑隽这才好似回过神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我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只听得他喃喃道:“阿章对不起……”
我不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突然又想起方才罗钧之说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于是接着道,“你不会以为我真会信了罗钧之那混蛋说的胡话吧?”
岑隽不语。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突然听到他在我耳边道:“不许叫他混蛋。”
“哈?”
“你从前只会骂我混蛋,我不许你这样喊别人,骂也不行。”
他没事吧……难道在他心里,“混蛋”竟是一个好词儿?看在他今日情绪不佳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好,都听你的!”我推开他,郑重地看着他道,“以后只骂你混蛋。”
岑隽好似被我都笑了,竟是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我看着笑起来的岑隽,真的是好看极了,于是忍不住捧起他的脸道:“阿隽,你笑起来真好看。”
岑隽把我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道:“好啦,我的昭城公主,不用再变着法逗我开心啦。”
原来他都明白。
我笑了笑,却是听到他接着道:“以后不要再去见罗钧之了。”
“好。”然后我坐起身,捧起岑隽的脸道,“你放心,阿章只喜欢阿隽。”
我心里却是想着我们的婚事。罗钧之今日虽是仅说了很多疯癫之语,但岑隽和我心中都明白,罗钧之这头肯定是行不通了。那……就只能从父皇身上下手了。
回到宫中,我径直去了福宁宫去找父皇。
进入殿中,发现父皇正在批阅奏折,看到我来了很是高兴,当即放下手头的事向我走来。
自打上回我受伤差点性命不保,父皇就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章儿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父皇呀。”父皇看起来很是高兴。
“没什么,就是想见父皇了,就来看看。”我心不在焉道。
父皇听后却是不以为然:“朕的章儿从前无事可是绝对不会主动来父皇这福宁殿的。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闻言我非常郑重地道:“父皇,能不能别为我和罗钧之赐婚。”
父皇似是毫不意外:“一切都是为了岑隽那小子吧。”
“父皇怎么知道?”
“朕怎么知道?你也不想想,你在外面可有背着过一点别人?朕就是不想知道也难!”
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了,我不解:“那您都知道了,您还……还给我和罗钧之赐婚……”
“你真是一点都体会不到父皇的良苦用心!”说完便回到他的座位上继续批阅奏折了。
看这情形我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于是便灰溜溜地告退了。怎知刚一出福宁殿,便碰到了母后身边的宫女,说母后传我去凤仪宫一趟。
凤仪宫里,只有母后一人,静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母后……”
母后听到我的声音,缓缓转过身,冲我招手:“章儿来了,来,坐这儿。”
我乖巧地走过去,坐在母后身旁。
母后打趣我道:“哟,今日我们章儿怎么这么乖巧呀。”
我撒娇道:“母后……”
母后不再都逗弄我,而是端起茶道:“章儿真的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整日只知道玩的小姑娘了。”随后母后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道,“姑娘长大了,有自己心仪的男子了。”
我早就知道,父皇母后都只知道我和岑隽的事,只是没想到母后居然会主动提起来。
“原来母后都知道。可是章儿不明白,既然如此,父皇为何还非要让我和罗钧之成亲呢?”
母后握住我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你父皇知道,你一定会心有怨怼。但是章儿,你父皇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相比你已经知道岑隽的身份了吧。”
“父皇和母后一早就知道了吗?”
“你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