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熊图又在办公室的茶间里议事,对早晨一个小时的渠道会议进行简单复盘。
这个会议是以熊图之名,认识认识十几家各级渠道,由周义去当黑脸,释放项目整改信号。
之所以只是释放信号,并不是不具备直接通知的职权,而是需要“装”一下,演出“艰难决定”的气氛。
但会上其中一个渠道分销的老板还是义愤填膺起来,联合开发,地主这边也是出了几个领导,但那几位领导基本上都是和稀泥,一说到佣金这个点上,直接缄口不语,也就熊图把“稍安勿躁”挂在嘴边。
熊图也没到几天多了个称号,“熊二”。而熊图的父亲,熊图,目前工程方的大老板,就是“熊大”。
此时的周义,与熊图对坐在办公位位后茶几边上。
“这个会大家的表现我觉得还算正常吧,毕竟明摆着是要压缩他们的利益了。”熊图说。
“都在预料当中,不过华旅这家倒是挺让我意外的,他竟然站咱们这边。”周义回应,放下手里的茶杯。
“从给过来的数据里,国资这边欠他们的佣金最多,足有两百多个呢。”周义继续说道。
“但酒店食宿这块他也用的最多,每个月都有几波大团,时不时还加菜接待,但我看他怎么招待也吃不够那个数啊。”轮到熊图说,手上还做着还放大手机里内容的操作。
周义再次端起茶杯,半口下肚。
“难不成……”
“领导在么?”
还没等周义说出来,办公室门口便传来叫门声。
周义回头看去,站了起来,但见来的人,正是他们探讨的渠道方华旅的黄总。
黄总四十多岁,身材健硕,一身长衣,手上还带着一串佛珠,脚上是老北京布鞋,眼大有神,声音洪亮。
“哎哟,是黄总,请进。”周义说道。
熊图也站了起来,随口一说,“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门外的黄总走进屋里,开口道,“是年青一代的变革之风。”
“哈哈,来喝茶!”熊图说道。
黄总掏出口袋里的中华烟,分给一人一根后,坐在了两人旁边。
周义清洗好茶杯,放在黄总面前,倒上茶后,说,“黄总今天出乎我的意料呀。”
黄总一口茶喝完,道,“年轻人,不容易,需要有人支持,才有冲劲啊。”
周义一听,赶紧拿出烟,递给黄总,但黄总连连摇手,他有个好习惯:不抽烟,只发烟。
黄总细品清茶,也不急于回答。
“黄总,这个月好像没怎么呆项目呀。”周义说道。
这个判断,从各线终端提交过来的数据中就能得出结论。
“家里老母亲寿辰,就回了西北老家一趟,我母亲今年也七十多了,现在是轮流去兄弟姐妹家养老,好啊。”黄总回复。
熊图没顺着黄总的话,选择开门见山,说,“那你看会上关于各级销售统一的事情怎么看?”
“哈哈,”黄总又一口茶下肚,故弄玄虚,“其实我也是有抵触的。”
“但是有西安的陈总出头了。”
这个会议,周义被怼得可不轻,什么“你才来几天,就要搞大动作”“我们为项目立下汗马功劳时你还什么都不是”之类的,这些话明面上是在怼周义一个人,其实也是在点“熊二”,因为“熊大”不在,众人就吃他年轻,无资历。
“但是周总一句话让我一下子就改变了想法。”黄总说,两眼放光,好似发现了什么
周义只是看着说话的黄总,提杯饮茶,不作回答。
“周总说了,我们都是当家人,自然知道柴米贵。你这句话就说得很好啊,我们的成交转化,明面上是十比一,但实际上远远不止,大家都知道,但没一个人敢去直面这个问题。”
“运气差点的话,三十五十都转化不了,是零。越卖越亏,这怎么干?谁能干呀?”周义说道。
“这我知道,若不是上个月,我在项目时间少,咱们周总怕是要点我了呀。”黄总回应,笑声里还小心翼翼。
“有钱大家一起赚,这很好,但现在项目的难处,大环境有大环境的限制,那我们自己的环境里,若不变,就是死路一条。老爷子是吹牛说背着几个亿来,但假如这个项目不值得玩,说撤就撤,一点不会心疼。”熊图说道,他知道黄总贡献最大,如果他这个口子攻破了,渠道大概率就统一了,至于没法赋能的线路,说不要就不要了。
黄总逐渐冷脸,思考了一下,还是进入主题吧,说,“项目马上要交一批房了,这批房里有个四成还没卖。”
“你他妈……”周义激动了,“真把自己押这里了呀。”
“哈哈哈,梭哈。”黄总说,“危机中也常常伴随着转机,像商业那样,不卖铺,只收租也不是不可以。可能你们看是鸡肋,市场形式严峻,不好变现,但在我们老家,或者说北方,旅居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你看过年,为什么大家都爱选亚城,因为别的地方没法彰显你的身份,谁不知道亚城物价高了,就是就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