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见到宁荣皇后进来,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恢复了笑容:“皇后怎么来了,你应该好好安心休养才对。”
宁荣微微一笑:“是啊,可是臣妾‘休养’了这么多天,实在是够了!既然陛下忙得没空见臣妾,那么臣妾就来看陛下好了。”
庆帝脸上显出一丝尴尬,嘴上还是说道:“皇后说哪里话,朕最近确实忙,疏忽了,来这边坐。”
宁荣也不客气地走过来坐下,又看向陈亮和祺王,说道:“两位也不必拘泥了,今日本宫在此,有什么话,不妨对陛下直言。”
祺王爬了起来,一溜烟跑到宁荣身后:“皇嫂,皇兄现在脾气好大,臣弟可不敢直言什么话,不过陈侍郎倒是有话要说。”说着,那眼神溜了溜陈亮。
陈亮看着祺王,真恨不得过去踹他两脚,但此刻也只得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臣确有一事,眼下黄河水患,民众苦不堪言,而朝廷却只顾派兵去攻打达孜,不去救援,长此以往,只怕灾民会发生动乱。”
“陈大人所言不错。”皇后接过话来,丝毫不给庆帝喘息的机会,“臣妾也疑惑,近年来,达孜国并无进犯之举,陛下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急着发兵。臣妾也想请问陛下,臣妾的哥哥,现在何处?”宁荣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两眼紧盯着庆帝,尽管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但略微颤抖地的声音还是暴露出了她内心的悲愤。
此时,大殿中气氛紧张起来,庆帝瞧了瞧身后皇城司的侍卫,又看了看宁荣皇后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冷笑了一下道:“看来已有人告诉了皇后消息,霍光不听朕的指令,后又贸然出兵,几乎全军覆灭,如今下落不明。这样的事情,是你如今怀着龙子应该操心的吗?朕的皇后不好好在长乐宫养胎,却带着一群侍卫杀气腾腾的来朕的太和殿,怎么?难道你要逼宫造反啊?”庆帝说着,往宁荣的方向倾了倾身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挑逗和不屑。
这样的神情,如今看起来是多么的可恶和恶心,自己怎么先前竟会被迷得神魂颠倒,还哀求自己的哥哥去帮这个昏君!宁荣强压心中的怒火,“养胎?”宁荣的笑声中带着凄苦,“恐怕我是没这样的福分了,但我也庆幸自己没这样的福分!”她的眼神坚毅起来,“宁荣今日不请自来,只为向陛下讨个公道!”
宁荣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团齐刷刷地亮出兵刃,庆帝身后的皇城司也不甘示弱,拔刀相向。
陈亮夹在中间,左右看了看,只见宁荣皇后身后的侍卫一个个体格精壮,晒得黝黑,双眼目光炯炯,此时心中安稳了不少,一旦动起手来,就这个屋子里的人来说,还真的不分上下。
祺王在宁荣身后吓了一跳,他悄声问道:“皇嫂,你从哪里搬来这么多侍卫啊?”
宁荣正色道:“我乃将门之女,自然不能任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算搏命,也要争一争!哥哥临走之时就曾和我说过,要多留个心,还派了一队霍家军潜在宫中保护我。今日,皇上若是还念一点点往日的恩情,就请立刻下旨,重新恢复霍家军编制,派兵搜寻我哥哥的下落,安然将他接回京城。不然,就让我帮你下旨!”
“好一个霍光啊!居然敢背着朕留有后手,当真是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之徒!”庆帝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和凛冽杀机,他紧紧地眯起双眸,透出一丝令人胆寒的凶光,咬牙切齿地呵道:“来人啊!皇后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已然神志不清、疯癫失常,无法再统领后宫。立刻将她与这些乱臣贼子们一并拿下,不得有误!”
眼看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即将拉开帷幕,祺王心中一惊,急忙紧紧抓住身旁的宁荣,用力向后退了好几步,迅速藏身于众多侍卫们的背后,“皇嫂啊!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刀剑无情,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您看看周围这些训练有素、威猛善战的侍卫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此时此刻,不正是让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吗?千万不要冲动行事,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啊......”他嘴里碎碎念着,生怕宁荣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宁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的光芒,缓缓说道:“我今日胆敢率领军队闯入这太和殿,早已将个人的生死存亡抛诸脑后。我悔恨不已,只因过去的自己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一片赤诚之心却所托非人,我愧对兄长,然而今日,就算拼尽全力也要为此一搏!”
话音未落,她猛地用力推开祺王,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锋利无比的宝剑,刺向庆帝,仿佛抱定了大不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大殿内顿时刀光剑影闪动,祺王吓得东躲西藏,被陈亮一把拎起,跳到一旁,“先看一会,皇后突然出现,正好帮了我们,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
此时,宁荣的剑已直奔庆帝胸口刺去,他一侧身,躲了过去。宁荣马上剑锋一转,又冲着他的脖子横扫过来,庆帝又一低头,紧接着,第三剑就奔着他的腰间砍了过来,庆帝赶紧一转身,还好没有伤到,然而宽大的袍子已经被锋利的剑割了一条缝。
庆帝冷笑道:“这就是朕温婉贤淑的好皇后,你当真是招招致命,看来对朕是恨之入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