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池目光黯淡,脸色苍白,瞧着王元手中那杆毫发无损的大棍,缓缓道:“在下输了!棍术天下第一的称号当属王元是也!”
王元还未搭话,寂寂僧却在台下喊道:“马庄主棍术属实胜过我这不肖师侄多矣!这王元只是仗了手中兵器之利,方才他早已技穷,凑巧罢了。”
马天池心知寂寂僧在为自己找台阶,也不多言,拎着弯曲的五金玄铁棍,悻悻下台而去。
此时王元站立垓心,衣着邋遢,容貌可怖,一头怒发冲天直立,一双芒鞋泥污不堪,手中持着神铁大棍,喊一声:“海外派王元在此,还有谁来一较高下!”
云南五老峰马家成名江湖逾百年,马天池乃世所公认之高手,如今败在王元棍下。而那王元与马天池交手近二百回合,丝毫无疲态,竟又出言挑战天下英雄。
前几日演武,乃是为了令天下新生门派和年青一代弟子露脸显名,而如今到了争霸十大派位序之时,哪一个不想登台胜敌,为门派夺一排位?
只是这王元起点太高,一战而胜马天池之后,再有人登台,岂不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是否在马天池之上?
蜀中唐门掌门唐承嗣心道:“对战之际,我若是如此先发一套斤镖,令其使棍格挡或身法闪避。再如此出招,掷出五张迅机蝉网,困住王元手脚。再如此,连打七十二枝飞针,他王元想来也难以尽数躲闪。或许便可胜他。只是不知这王元到底内力如何,若内力太强,则我无法近其身一丈之内,则恐怕此法无效。”
形意门掌门文殿臣心道:“若是王元手中没有那杆大棍,论拳脚功夫,我形意门一十一般绝技,恐怕我未必便输了给他。可惜想来想去,形意门终究没有兵器招数能斗过着王元。”
摩山派龙云凤心道:“师门昨日赐我一把宝剑,名曰闭月羞光,历来便是谁得了这宝剑,便是下一代摩山掌门。莫不是师父想让我断了与钟麘的情谊,便暗示要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么?摩山世代相传,此闭月羞光宝剑,锋利无比,曾削断过一十七把江湖成名大侠的兵刃。若是这闭月羞光剑剑锋能抵得过王元手中的大棍,相斗之际,将其大棍逐渐削断,我再用摩山红颜心法的绵柔内力克其伽蓝功法,或许可与之一战。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实不敢用这剑去硬碰那神铁棍,以免伤了师门宝物。”
就连那詹烽在台上都在思量:“这野人王元倒真真是的人物!喃喃老秃驴何时教出这么个徒弟出来?这王元满脸毛发,瞧不清真实容颜,估摸着也就三四十岁,比我还小上足足十岁有余。马天池棍法无双,其实是输在了内力不敌王元。若我拼全力,用显圣内功,猛攻十招,带动其真气在体内紊乱,然后,或可胜之。”
还有那昆仑派的派主,小西天三十三层天外天的金顶卧佛寺的卧佛昆仑僧,都在思虑:“我已年近六十,若我入王元这般年龄之际,远不及王元现今的功夫。难不成金蛟岛这老喃喃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地步?否则怎会教出如此内功的徒弟来?所幸我这二十年来,已将蝉露所传功法融会贯通,又将昆仑派之绝技悉数研习。我若出手,一百回合之中,定胜这王元。只是几十年不见,这喃喃老贼到底什么深浅,属实难料。”
昆仑僧便想卖个人情,朗声道:“我师父蝉露大师与海外派前辈明灯大师,皆是慈悲宽厚之人。如今海外派挟一百多年之积淀,将我汉人之威远播海外诸蕃,也是功德无量。我附议峨眉派普观主之言,海外派当列武林十大派之中。”
足有一刻之久,竟无人登台。
那就在这天下门派中的好手各自思量之际,碧霞宫大旗之下有一人走出,遥遥向于和示意,见于和并未反对,便跳上擂台。
正是飞天灵狐潘鼎臣。
于和见潘鼎臣上得台去,便发声道:“诚如昆仑教主所言,海外派能回归中原正统,乃是我汉人之幸事。明灯法师已往,如今喃喃罗汉继任,又是德望素着。愚下以为,海外派位列武林十大派,实至名归。”
寂寂僧在台下心中发出阴阳怪气的疑问:“我师门只一师侄王元出手,便天下震动,偏要你来卖人情?你这徒儿上台却又为何?”只是素来偏不下台阶的寂寂僧,未曾将此话说出口来。
于和心中想着那铁枪门与夏遂良之事,颇为担心,并不欲弟子们再与各门派起争执,续道:“数年前,喃喃罗汉和气弟子王元,曾莅临碧霞宫。方其时便叙及海外诸国我汉胤华裔之现状,自我大宋立国之后,明灯大师多年大慈悲之心度化,海外汉裔已不再受人排挤,不仅游子思归,且外蕃来附。何其幸也!王元贤侄曾在我碧霞宫演武,不曾想如今功力大进,实属难得之极。我这二弟子,名唤潘鼎臣,意欲与之略加切磋,点到为止。”
潘鼎臣领命,近前施礼道:“王元兄长,失礼得罪。谨遵师命,点到为止。”其实潘鼎臣是领那夏遂良之命,要他探一探海外派伽蓝功法之底细,倒也真未存什么争强斗胜的心思。
王元哈哈大笑:“哦!原来是潘家兄弟,昔日我从你碧霞宫扛走一根巨柱,便是你送我下山。只不过那是你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哈哈哈。那边进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