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将要落定之时,元景帝便开始推出‘限田令’。
限庶民百姓,名下田二十亩,在职各衙门小吏,衙役等三十亩,书吏等四十亩。
限官员私田(不含职分田),九品、八品官员六十亩,六品、五品官员八十亩,四品百亩,三品一百五十亩、二品三百亩、一品五百亩。
各公爵府邸按照品级递减,各夫人陪嫁田产随诰命等级递减。
限田令一出,大盛朝上下有些动荡,官员还好,他们大头都是职分田,私产多的转给家中子女,也可以保住大半。
而损失最大的就是那些经营多年的世家,他们早已积累了无数的田产,坐拥田地无数,还有那些商户,得闻这些消息,好些个一下子都晕过去了。
有人想将名下的田地转给普通百姓,然后与他们签下契书说明归属,但去了官府备案的时候,却发现一件事。
官府告知每一个前来的人,这田在谁的名下就是谁的,其它契书官府一律不承认。
也就是说可以不认账,直接将田地占为己有。
那些富户一听还能这样,人都直接傻了。
不过元景帝和谢琅也没将事情做得太绝了,要是家里人的名下都塞满了,还有多余的,可以卖给官府,回归朝廷,等朝廷日后分给新生的人丁。
再或是,超出限定量之后多交税。
正常良田两分税,但超出限额要交五分税。
想要留的话,那就交税吧。
虽然说这限田令也不是没有缺点,但大程度上能缓解世家囤积良田,百姓失田的问题,而接下来,再遇见什么问题,再慢慢解决就是了。
限田令刚刚颁布不久,程老夫人便带着家中的女眷来了一趟景阳侯府,或是说现在称作‘太子府’的景阳侯府。
程老夫人问程娇:“殿下是什么意思,这个限田令我们多出来的田地,也要分出去吗?”
眼下已经是六月了,大热天,便是屋里放了两个冰盆,也有些热,程娇拿着团扇给自己煽风,闻言道:“自然是要分的,这是陛下的意思,既然政令已经颁布,我等遵从就是了。”
“就不能不分吗?”程妍有些忧愁,赵锦亭如今还未有官职,只是一个进士,名下只可有良田四十亩,她这个娘子更少,只能是二十亩。
“六妹,你如今可是太子妃,要不你和妹夫说一声呗......”
程娇摇头:“这事情不归我管,他与陛下考虑的是世家富户囤积良田、百姓失田的问题,我不能帮他什么,但也不能拖他后腿。”
程妍不高兴了:“可要是如此,我那些田地不都保不住了吗?”
程娇给她出主意:“要不你这样吧,先给几个你信任的下人自由身,然后将田地记在他们的名下,等你夫君升官了再转过来,这不就成了吗?”
“可官府不认,要是他们直接占为己有的话......”
“那只能是你自己倒霉了。”
程妍噎住了,她有些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程姝问她。
程娇想了想道:“我可是太子妃。”
根据身份地位的不同,这私田名额自然是不同,她为太子妃,名下可有良田八百亩之数,她自己原本都没那么多,那三四个庄子加起来不过是六百亩。
程姝牙齿都咬酸了。
牙疼,心也酸疼。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了,程娇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她上辈子嫁给了萧衡,做了宰相夫人,便是临安侯府没了,她也能尊贵体面地活着,萧衡更是对她宠爱有加。
可这一世,她抢走了萧衡,程娇转头嫁给了谢琅。
原本以为谢琅就是个纨绔,这小夫妻俩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可没想到峰回路转,谢琅先是入朝为官,后来还做了景阳侯,现在更是不得了,直接成了太子了。
关键谢琅还不好女色,便是做了太子,也一心守着程娇过,实在是令人羡慕嫉妒。
反观她自己,虽然嫁给了萧衡,但夫妻之间感情冷淡,这辈子能这般平静地过下去,似乎已经是运气了。
程娇看程姝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一时间心情大好,觉得是出了一口气,谁让这人以前还欺负她呢。
“实在是舍不得,那就多交税吧,这样就能保下来,我听说有些田地多的世家就是这样的,虽然有些肉疼,但勉强能保住田地也好。”
时下税两成,若是良田租赁出去,给佃户种植,可以收三成的租子。
可若是税都五成了,再给佃户种植,租子收三成,已经没有佃户愿意干了,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去领官府的田地耕种。
良田税两成,再添三成抵押,五成归自己,等到那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