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手忙脚乱的把颜函雨救了上来,婢女赶紧来给她披上了衣服。
“夏儿,赶紧带小姐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去医馆把大夫请过来,给小姐开一些驱寒的汤药。”颜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出了什么意外。
颜姝宁冷眼旁观,忽的就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来。
彼时颜姝宁的母亲刚过世不久,她整日心气郁结,经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柳树下面发呆。
但是偏巧那天就遇到了来花园里赏花的颜函雨。
她一向对颜姝宁没有什么好脸色,当日更是如此。
甚至看到颜姝宁手里攥着的人偶娃娃,还想抢过来据为己有。
颜姝宁自是不给,两个人争执间,颜函雨一不小心把颜姝宁推到了旁边的树枝上,干枯坚硬的枝干在颜姝宁胳膊上划伤了一个大口子。
当时就和现在的情形差不多,只不过当时颜姝宁才是那个受害者。
可是,当时颜父是怎么做的来着,颜姝宁笑了一声。
对了,当时颜父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颜函雨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而她坐在一边,眼神空洞。
所以颜父气气急败坏,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了颜姝宁一巴掌,然后就把颜函雨给抱走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颜姝宁胳膊上仍在渗血的伤口。
和现在的情形多么的相似。
不过也不奇怪,颜函雨这样娇弱的姿态,躲在人怀里的时候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换做谁都会生出怜悯之心。
手指被牵住。
颜姝宁从回忆里抽身,感受到手指的温热,她抬头看了殷寒咫一眼,正巧对上那人戏谑的神色,仿佛要看看她这场戏怎么收场。
颜函雨哭的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爹爹。”
这一声简直喊到了颜父的心里,“怎么了雨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爹爹,我不过是同姐姐拌了几句嘴,姐姐她为何这么狠心,竟然要置我于死地不成?”
颜父回头怒视着颜姝宁,“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过来给你妹妹道歉。”
颜姝宁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颜父气急败坏,竟然上来就要动手,颜姝宁站在原地未动,一巴掌下来,却没有落到她的脸上。
“颜大人当着本王的面,要打本王的爱妃。”殷寒咫淡淡的笑了一声,“不太合适吧。”
颜父许是气急了,已经忘了颜姝宁如今的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可是......”颜父看了一眼璟王的脸色,无论是在朝堂还是现在,他都是这样一副淡淡含笑的样子,但是此刻颜元祁却本能的觉得危险。
“璟王殿下。”颜函雨裹着衣物,头发上还滴着水珠,看起来好不可怜,“我知道您护着姐姐,但是函雨无辜受难,又有谁能来还函雨一个公道呢?”
若是换做其他男子,肯定要为她这一副美人落泪的景象怜香惜玉起来,但是殷寒咫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笑道,“与本王何干?”
颜姝宁松开殷寒咫的手,一步步朝着颜函雨走过去,在她面前半蹲轻笑,“你说是我把你给推下去的啊?”
颜函雨执拗的偏过头看她,“难道我冤枉了姐姐不成?”
颜姝宁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冷艳带着些许得趣。
殷寒咫依稀记得,上次看见她这样笑,还是在马车上挑衅他的时候。
果然,颜姝宁并未再说什么,站起身。
她的身形挡住了地上的颜函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扑通一声!
颜姝宁直接把颜函雨从湖边推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救......救命啊!”
颜函雨也没有料到她会胆大如此,在湖里拼命的挣扎,虽然湖水不深,但是依旧呛了好几口水。
赤色的长袍划过旁边的柳树,拂掉的几点冻霜落于其上,颜姝宁冷眼站在岸边,看着颜府的人手忙脚乱的下去救人,眼里充满了趣味。
殷寒咫眸光深沉。
艳丽,狠绝,有毒的东西永远最是吸引人。
他承认,眼前的女子就是一条带毒的毒蛇,但是依旧美艳的不可方物,让人移不开眼。
等颜函雨再次被就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假可怜也已经变成了真可怜,但是还没忘记怨毒的盯着颜姝宁。
“这次确是我推你下去的。”颜姝宁笑容温和,“妹妹下次还是不要使这种苦肉计诬陷的戏码比较好,不然,你诬陷什么,我都能像今天这样把它变成真的。”
颜函雨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颜姝宁说这话的语气。
只是她张了张口,再没敢说什么。
颜父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但是看到颜姝宁身后的璟王,又不敢得罪,左右为难。
殷寒咫上前牵住颜姝宁的手,看着满地鸡毛的颜府上下,冷声道,“贵府事多,我和宁儿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回府了。”
“璟王殿下!”颜元祁急忙喊住了他,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