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节一行人傍晚时分终于赶到商州道。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即将迎来夜幕。
陈知节骑在马上,警惕的看着四周。长孙盛的一席话又让他紧张起来,万一这一路出了点意外,他丢掉性命倒是不要紧,要是王妃和世子出了问题,那他可就万死不辞了!
一旁的萧灵儿正在听长孙盛介绍商州道的风土人情。
本来萧灵儿一直在陪着王妃,后来实在无聊,她又第一次出远门,看到什么都好奇,于是缠着长孙盛问东问西。
所幸长孙盛学识渊博,这些年也走过不少地方,一番介绍下来,倒是听的萧灵儿惊诧不已!
“长孙先生,你不是说商州道边境有你们的人吗?怎么没看到?”
陈知节看了一眼商州道的边境,官道旁边除了荒草萋萋,没有丝毫的动静。
长孙盛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会,道:
“可能他们有什么事耽搁了,过一会应该就能赶来,我们继续往前赶吧,我跟他们一直有联系,他们会跟上来的!”
陈知节点点头,他还是比较相信眼前这个文士的。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陈知节开始紧张起来,过了一会,马蹄声越来越近,陈知节举目看去,只见官道上多了一位背着弩,腰间挎着长刀的士兵。
“是我们派出去的斥候!”
陈知节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他为了能顺利一些,往前方道路上撒了大量的斥候,就是以免被人突袭了!
斥候很快跑了过来,一看到陈知节,拉住了马,也顾不上行礼,气喘吁吁的道:
“将军,前方有一支大军正往这里赶来!”
陈知节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多少人?”
“卑职远远的看了一下,估计不少于五千人!”
“五千人!”
陈知节有些头疼起来,他们这次从永安冲出重围的也就不到一千多人,大多数还带伤,能真正作战的不到八百人!
“长孙先生,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知节一时没了主意,让他冲锋陷阵,先登斩将,那是没的说,但是出谋划策就不是他的强项了!
长孙盛也不客气,开始说了起来。
“商州道是朱友文的辖地,此人属于太师派系,太师被萧业刺杀,我们先好言相劝,要是不行,也只能动粗了,商州道多年未经历战争,朱友文此人素来贪婪,手下的将士不会用命的,只要我们能压制他们,相信他们自己都会崩溃的!”
陈知节点点头,随后骑着马往后赶去,召集众人备战!
萧灵儿看着陈知节远去的背影,忽然问道:“先生,我们不能绕开吗?不是说中原到处都是坦途吗?”
长孙盛苦笑了一下,道:“就是因为中原是坦途,所以绕不绕都没什么区别,这些都督都有不小的势力,想追上我们,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中原当年杀戮过重,现在又没什么战乱,各地都督拥兵不多,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好事!”
“那我们能到达广阳道吗?”
长孙盛叹了口气,喃喃道:“那就要看广阳道能不能接应了!”
二人正说着间,后面的队伍已经在官道上摆开了阵型,陈知节一手持巨斧,一手执缰绳,站在队伍的前头,把王妃护在了中间。
二人对视了一眼,急忙退回阵内,战场厮杀,他俩可帮不上忙!
过了片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条火龙,往这边疾跑了过来!
陈知节面容阴沉了下来,随后拍马往前走了几步,冷眼的看着那条火龙!
那条火龙距离陈知节五十步左右,停了下来,正是商州道来的大军!
领头的男子全身披重甲,胯下一匹青鬃马,手提一杆铁枪,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扫视了一眼陈知节,随后冷冷的道:
“我是商州道都督朱友文,奉陛下的命令,送你们回去,识相的,赶紧投降,别逼我动手!”
陈知节闻言,顿时大怒,刚要破口大骂,长孙盛拍马赶了过来。
“原来是朱总督,我家主公可是对您仰慕已久了!”
朱友文冷哼一声,倨傲的问道:“你家主公是谁?”
“我家主公正是广阳道总督李正阳,此番经过贵宝地,还望朱总管能够通融一番,以免伤了两家和气!”
“李正阳?就是广阳道那个泥腿子?梁王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泥腿子!”
朱友文毫不客气,辱骂起来,他这么多年紧抱着汪太师的大腿,也不过才混到一个总督的名头,李正阳一个泥腿子都能爬到总督,还是个四品将军,这让他早就不爽了。
更何况太师都死了,如果不早点向新帝表忠心,到时候自己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正愁没有好的机会,这就来了这泼天的富贵,他怎么可能放过!
长孙盛脸色一变,压抑住了心内的怒气,继续劝道:
“将军也曾受过汪太师的大恩,如今汪太师惨死于萧业之手,将军难道不思为太师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