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眼神里,可以探出好奇。
漂亮的眼眸好似笼罩着一层水汽,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好似月下的一汪池水,湖面映着点点星光,波澜微起。
李忡光好似明白陆祈安为什么会痴迷这个女孩了,心思单纯,眼眸澄澈。
虽然对他带有恶意,却莫名其妙地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好似一层薄薄的光辉照耀在他身上。
这一霎,他忽然想逗一逗她,噗嗤一笑:“你自己问他不就知道了。”
林星然收起好奇,换上鄙夷:“神经。”
“他当场就把沈竭的手废了。”
李忡光重新点燃一根烟,叼进嘴里吸,轻描淡写地概括,没有说任何一个血腥的字眼,担心吓到她。
“就在沈竭的地盘上,国外不比国内,治安很差。”
人手枪支,充满黑暗,萎靡,混乱不堪。
林星然垂下眸,没吭声,咬咬唇。
她不是没见过陆祈安疯起来的样子,但大多数时候,他在她面前,永远克制到极致,对她的一面大多数斯斯文文,举手投足都是清雅矜贵的。
黑沉沉的深眸永远波澜不惊,偶尔对她动情时,会泛起一圈圈涟漪。
“怎么?担心他了?”李忡光看到她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调侃。
林星然抬眼,矢口否认:“没有,和我没关系。”
“死不了,沈竭手下全被他策反了,所以现在那里是他的地盘,怎么会有事呢?”李忡光看出她的小心思,叼着烟轻笑。
一个月的时间,够他做很多事。
明面上基金炒股,背地里找到沈竭窝点,策反其麾下。
愿意反的,给大笔酬劳,放眼线,挑起麾下内讧。
世上一切联系,皆由利益固化。
如果不从,绝不是赤胆忠心,是利益不到位。
当然,也有嘴硬死活不反的,第二天悄无声息地尸暴街头。
还有发现端倪准备通风报信的,第二天莫名其妙的疯了,被人送往疯人院幽闭。
于陆祈安而言,只有两种人,一是废人,二是能为他所用的人。
现在,还有第三种,林星然。
这些李忡光都没说,这世上要有一人能跟他比狠,大致只有陆祈安了。
小时候陆祈安玩得就比他疯,他看上的东西,就是得不到,也要毁掉,让谁都得不到。
李忡光犹记小时被追杀的时候,暗巷几个彪形大汉围着弱小的他,嘴角溢出的血是腥甜的。
一阵刺眼的光亮随着汽车的声音映过来,照得他们睁不开眼,好似划破黑暗天际的一道闪光,铺天盖地朝他压来。
黑色的汽车车身,下来一个同他一般消瘦的男孩,身姿挺拔清冷。
年纪不大的少年,有着一双沉着漆黑的眸子,不属他这个年龄的稳重,身后跟了几辆车,下来一众黑西装大汉,跟在他身后。
他逆着光,周身的光晕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好似天降的神明来拯救他。
陆弘深也下了车,走向他这个儿子,面上表情略显不耐:“大晚上兴师动众的干什么?”
只听陆祈安青雉的少年音响起,口吻有些嫌弃:“很难看出来吗?我要救人。”
是的,他很嫌弃陆弘深。
嫌弃陆弘深无法欣赏他的文采,无法达到他的精神高度,更多的是对他深深的厌恶与痛恨。
好似,跟他死去的母亲有关系。
陆弘深终于望向身受重伤的李忡光,忽地轻笑:“小小年纪,怪有义气,救吧救吧。”
于是,李忡光活了下来。
他还没来得及向陆祈安道谢,陆祈安递给他一张干净的手帕,缓缓开口:“你欠我一条命,下次补上。”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忡光猜测,他愿意救他,大抵是因为他夸过他的死人画?
再后来,陆祈安就没学画画了。
听说他去了森湾。
……
第二天,林星然睡到中午才起,手机一大堆未接来电,还有许多留言信息。
她一一回复完,才揉着脑袋起身洗漱。
她怀疑自己脑子可能坏掉了,才会跟李忡光聊天聊到半夜,几乎是把能聊的,不能聊的全聊了个遍。
昨夜又做了噩梦,醒来发现暖气吹得大汗淋漓的,林星然顺便又洗了个澡,将身上的黏腻洗净。
湿漉漉的长发拖出一地的水珠,连成一条水线,她简单擦了擦头发,用吹风机一点一点吹干。
直至吹干长发,她才听到门口有响声,连忙换好衣服过去开门,发现来人是谢知栩,手里提着早餐,看她的双眸含着温柔。
“吃点东西。”他语气淡淡,好似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她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没听到。
开门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好似绽放的香雪兰一般,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心窝,勾着他死寂一晚上的心魄。
见林星然不为所动,并没有邀请他进来的意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