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事情后,苏陌竹便回了房,听桥却不知怎地没有困意。
她便干脆披了袍子,在府中四处走走,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她信任的侍女。
中间穿过了廊庑,水榭荷塘,她都未停下脚步。
直到远远地瞧见花园亭子有亮光,她才停下来诧异地看过去。
是他?
听桥半垂下眸,思索片刻,才往那踏出了脚步。
裴识卿此时也注意到她的到来,当即起身,对着她行礼,“殿下。”
想到白日那人唤的殿下,他刚吐出这俩字便有些僵硬。
裴识卿刚才也听说了那位青竹君过去伺候公主沐浴的事,所以心中对她难免微妙。
他自然不是拈酸吃醋。
只是为何,他也说不上来。
亭灯之下,他的身形倒变得朦胧起来。
听桥问了句:“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
她凑近了一点,亭灯照亮了她的双目,好看至极。
因着两人相近的距离,裴识卿不免闻到她身上的甜腻香味,就和那日一样,仿佛有形地挠着他的心口。
于是不由得后退两步。
听桥听到了他的呼吸似乎变得有些不稳?
心中略奇,便又往前一步,还盯着他瞧,“怎么不回话?”
若再退就太明显了,裴识卿冷静下来,“今夜有些睡不着,所以识卿出来吹吹风。”
“是么,”听桥这才后退,在亭子里坐下,“正巧我也是。”
她还习惯性地补了一句:“我与郎君当真是有缘呢。”
“……”
裴识卿并不作答。
听桥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这段时间他已经知道她的作风,没推辞直接坐下。
不过心中还是警惕她解衣靠过来。
听桥哪能看不出来,心中好笑,这是把她当做豺狼虎豹了。
她故作不察,目光含笑道:“你在府上也待了一段时日了,应该有想要的东西吧,不妨和我说说。”
裴弋既然到了她麾下,那么她也不介意照顾一下他弟弟。
比如说想要什么名人字画,她都可以让人去找。
裴识卿飞快地抬眼瞧她,立即又垂下了眼。
问他想要什么……难道是想强迫他行那事了吗?
任何东西任何事,背后都有一定的代价。
他微微皱了下眉,“识卿多谢殿下厚爱,但殿下既然已有青竹君,何必再招惹别人。”
?
听桥眼神有点微妙。
她难道真的表现得那么急色嘛?难得正经了一点。
不过他这么一说,听桥就来了兴致驳他:“男人不都想有良妻美妾吗?那我身为公主,多几人伺候又怎么了?”
裴识卿只道:“识卿家中有祖训,只求一心人,所以恕识卿不能答应殿下。”
“……算了,你回去吧。”她摆了摆手。
裴识卿起身离去了。
亭子里只余听桥坐着。
她托着腮看着后边的风景,嗯,天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其实,说出去大概也没人信吧,混迹风月的魏听桥竟然还未真正对人动过心。
因着那人的教导,她并不打算像女帝那般,招惹一个又一个人,也负了一个又一个人。
再者,她目前也没那心思。
情爱哪有她的大业重要?
要是最后没法称帝,恐怕她连命都没有了。
没一会,听桥就开始犯困了,干脆地起身,走回房间睡觉了。
……
近来,这公主府又传出来一个小道消息。
据说,青竹君留宿那晚,他亲自去伺候了公主沐浴,两人厮混到半夜,之后青竹君便回了房间。
而公主居然还有兴致在府上闲逛,就遇上在亭子里苦闷的裴郎君,两人闲谈了一会,裴郎君暗示了不想与旁人一同伺候公主,想让公主将青竹君遣走。
这个消息在京城里传得挺快的。
众人皆叹公主好手段,居然这么快就收服了裴郎君。
有人道“这裴郎君也太霸道了吧。”“没错,我支持青竹君。”“公主居然这么喜爱裴郎君,这么久了还没强迫他。”“怎么强迫?”“当然是下药绑着……”
还有人疑惑道“青竹君回房休息,但公主却在夜间闲逛,这……”“难不成那青竹君……”“也不一定是青竹君不行,也许是公主她比较那啥……”
于是新一轮赌局又开了,这回是赌公主她会不会为了裴郎君将青竹君遣走,期限是三个月。
那个消息是听桥故意放出去的,目的还是和之前一样。
百姓们的言论也都传回了府上。
苏陌竹就又一次来找她“私聊”,毕竟听到那些谈论他不行的言论,他实在是没办法温柔笑了。
听桥为了幕僚的身心健康,就认真地和他探讨:“这传出去时特意说了到半夜,至于为何还会有人那样说,我就不知道了。”
苏陌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