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十万大军,将燕西五部联军强行驱赶出了后套,留下人马守备交通要道后,便集中精力将周人三座营垒团团围死。
九月初一,河套的战报被火速送回洛都。
皇帝姬十三十分着急。
李镇元硕果仅存的第三子李忠烈就河套军中,若是战死,李氏可真就是满门忠烈了。
虽然李镇元看起来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姬十三还要名声呢。
于是,姬十三赶紧临时召集重臣商议。
御书房中。
皇帝姬十三端坐软椅上。
下方左列依次为李镇元、姜久烈、陈之龙和李温良。
右列依次为赵广义、姜云逸、严东吴、卫忠先、韩三元。
文武分列。
“李相,如今匈奴人倾巢而出,河套周军,如何解救?”
姬十三开门见山,越过其他所有人,直接询问李镇元。
李镇元拱手行礼道:“陛下莫要心急,这连环营非常刁钻,我军军械精良、粮草充足,还有火炮利器,没有三四万伤亡,不可能拿下。匈奴人舍不得这样的代价,只会围点打援。”
姬十三皱眉道:“设使匈奴人不计代价,李将军危矣?”
李镇元道:“陛下,匈奴单于大军入套后,并未立刻发动猛攻,想是不愿与我军打不对称消耗战的。”
“那明年怎么办?”
李镇元仍不疾不徐地道:“倾巢而出,伺机决战。”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这才停战多久,怎地忽然又要国战了?
“陛下,河套乃草原命根子。无论燕人,还是匈奴人,都不可能坐视我大周占据河套后裹挟了燕西,这是二族存亡之危机,狗急跳墙可以预期。”
不是姜某人的战略不好,而是不能指望人家是瞎的。
从大周试图重新染指河套那一刻起,匈奴和燕国暴走,就只是时间问题。
从皇帝,到文武重臣,皆是神色凝重。
这一仗,竟然是要一对二,真是见了鬼了。
“大周百废待兴,如今却忽然要同时与燕人和匈奴人决战,是否太操之过急了?”
内阁首相赵广义赫然发出质询。
李镇元还没解释,姜云逸却主动接盘道:
“赵相需知,按照最坏之情势估计,泰兴四年南风起时,荷兰人便可能再次来犯。
在此之前,北疆取得一场阶段性胜利,是符合大周整体战略利益的。”
严东吴立刻反驳道:“你当初勾搭燕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被人家当面揭短,姜云逸脸不红、心不跳,老神在在地道:
“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正是政治手段打到了燕人和匈奴人的七寸上,这才导致他们狗急跳墙的。”
严东吴只是撇撇嘴,不理会这个家伙的胡搅蛮缠。
卫忠先接力质询道:“这样规模的一场国战,靡费几何?钱粮从何处出?”
姜云逸解释道:“如今冶总高炉铁水源源不绝,民生用铁的价格都砸下去一大截,军备消耗也节省了几倍。
有个一百万万钱差不多就够了。今年公有资产上缴盈利差不多有这个数。
至于粮食,中原八大常平仓今秋陆续都填满了,拿出两座来支应北疆应该就差不多了。”
姜久烈忽然补充道:“前套应有不少存粮,更是我军生命线,宜早日拿下。”
陈之龙也道:“西线高平方向,要尽快给压力,逼迫匈奴分兵。”
两位实权大将跃跃欲试,显然早就迫不及待。
姬十三没有立刻表态,目光只盯着李镇元。
“陛下,打仗这种事,只要将领不太蠢,主要就是国力的比拼。以如今大周的国力,已非燕人和匈奴人可比。
这一仗,燕人和匈奴人赌上的是存亡,我大周赌上的只是北伐西征的时间。”
李镇元掌军几十年,对于战争和经济的关系认识最是深刻,早年一直都是打笨仗、打穷仗,以尽可能省钱。
今日,大周国力已今非昔比,自然要打富裕仗。
“既然决战不可避免,李相只管排兵布阵便是。”
姬十三迅速做出决断。
姜云逸也附和道:“李相只管安排便是。”
只要朝廷有,要什么给什么,要多少给多少。
河套的一封军报,忽然就点燃了大周的情绪,仅仅时隔不到两年,大周的战争机器就再次开动,着实惊掉了许多人的眼球。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上次大战过后,禁军、北军和西军损失都很大,却并未大规模补充。
还抽调有三万人马南下平叛后至今未归,还抽调了一万人为骨干,组建了好几个海防营。
尤其是上次战后,禁军裁汰了近七成的战马。如今忽然开战,骑兵方面的劣势只会更大。
刨除烧粮留守洛都的人马,朝廷能调动的禁军兵力绝对不到十万。
以这样的军事规模,同时对抗燕人和匈奴人二三十万骑兵,怕是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