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原昕跳下警车,大步走进了电梯,他快速转过拐角,韩栋和范达迎面走来跟他打招呼,原昕只是意味不明地盯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朝邱山的办公室走去。
邱山刚从省厅开会回来,他边把警服挂上衣架,边偏头问原昕:“你有事儿?”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邱山刚要坐下,他动作一顿:“没大没小,你说谁搞鬼?”
原昕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邱山。
“……”邱山一屁股坐进皮椅,没好气道:“你还在查庄星辰的案子?省厅的命令你当耳旁风,那天在会上你还敢摔宋处,我看你就是活腻了!”
原昕没说话,只见他从警服大衣的腋下摸出一个牛皮纸袋,啪地甩在办公桌上。邱山吓了一跳,嫌弃似的用指尖把纸袋扒拉回原昕那边,“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搁咯吱窝里,也不嫌味……”
“这是我自己偷偷调查的结果。”
办公室内突然安静了,邱山审视着原昕,不知道在思量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邱山才缓缓道:“所以,你的调查结果是?”
原昕向后靠近椅背,英挺剑眉下的目光慢慢浮起冰冷的光,“那七万比特币不是庄星辰转走的。”
邱山的眉角骤然一跳,脸上的惊诧一闪即逝,他很快镇定下来,“我们网侦的调查结果就是庄星辰,证据确凿,我也不妨告诉你,上次你们一起去云南查出的制毒窝点,也是他事先将消息透露给毒贩的,我们只抓到了老辅警,制毒集团的核心人物一个都没抓住,你觉得庄星辰留在你身边是为什么,那份不值二两钱的爱情?你个二货,被人家利用了也不知道。”
原昕冷哼一声,并不在乎邱山的冷言冷语,他目光微微闪动,向前探过身子,压声道:“我们网侦的调查结果难道不是你们这些上层事先安排好的结果吗?我的确使用了一些非法手段,请了全球顶尖的黑客,那可花了我好大的价钱,但是结果我很满意,那就是当年在暗网上转走七万比特币的不是庄星辰,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他把比特币偷偷通过黑查的地下钱庄后转到了一个叫阿洛的人的账户上,这个人五年前一直活动在黑查和我国西南一带,是个有名的掮客,庄星辰从始至终都没转走一分钱,至于你说云南那次透露消息的事,我猜那也是你们允许的,是吧?”
“我本来已经相信庄星辰死在了那场爆炸,可是我在现场找了他的助听器,这点我到现在都没有想通,或许他在事后也在祈祷我有天会发现这个小东西,到时候就会对他的死产生怀疑,事实就是如此,如他所愿我找到了助听器,但庄星辰还是贪婪,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让他功亏一篑,他偷偷在助听器里安装了一枚显微窃听器,他害怕我会伤心,他想知道我的一切情况,这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那天原昕捡到助听器,他当时其实一脚就踩裂了,但他没有立刻声张,包括和他同行的韩栋也不知道,助听器里怎么会有窃听器?庄星辰作为一个优秀的特情,那绝对不是被别人偷放的,所以只能是他自己,而窃听的目标就原昕,以及当时爆炸后的现场状况。
邱山顿觉头疼,眼前一黑。
“爆炸报告上没有记录庄星辰身后有‘v’形的燃烧起火点,这就是他金蝉脱壳的绝技,他早在去往小岛的路上就联系了岛上的杀手,换句话说他早就和毒贩接上头了,而这一切必须毒贩和警方同时‘合作’才能完成,警方成就了一个黑警的罪名,毒贩接应了一个反水的卧底,为了让毒贩相信庄星辰,你们不得不牺牲了于文予,当然说服于文予帮助庄星辰脱身的是毒贩,你们只是不能及时并妥善地解救她而已,这就是爆炸点为什么会是于文予那头,而庄星辰那边只有燃烧的痕迹,我们都是警察,爆炸案接触的不在少数,很多爆炸案的人肉炸弹在最后一刻都是飞身扑向目标,而于文予这个爆炸中心明显远离庄星辰。”
“当时暴雨很大,再加上夜幕的关系,我们在楼下根本看不清二楼上的具体情况,庄星辰在于文予引爆炸弹的至少前十秒点燃了身后的易燃物,然后利用这七到十秒的时间差飞快向后窗跑去,而于文予就在庄星辰跳下后窗后引爆的炸弹,当然这一切必须有很多人的配合,包括拽着我跑的韩栋,以及后来验尸的范达!”
原昕淡淡道:“当我在爆炸现场找到助听器的时候,我就发现韩栋的眼神闪躲,飘忽不定,甚至有着一丝害怕,我想他也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你们,所以我又故意找到了范达,当我的车开走后,你,也就是辽海市公安局警号零零二的二把手,从暗处走了出来,这一切都被我安排的人拍了下来,您要不要看看自己是否上镜?”
邱山想反驳什么,然而原昕没有给他机会,“我找范达故意把我的怀疑讲给他听,你们觉得破绽太多了,所以又偷偷派他把在现场或者是庄星辰事先就已经留给你们的血液涂在了不知是谁的尸块上,我就跟在范达身后,我根本就不在乎他到底换了什么,我要确定的就是你们在听到我的怀疑后的行动,这也你们最致命的破绽,应该早一点处理掉尸块,但是你们没有,所以我就怀疑起了这具尸体的身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