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宸手腕稍稍用力,将人拽进自己怀里。
“所以,你便找他讨要礼物?”他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眼眸里的碎芒似捻碎了星辰般璀璨。一双手似无意般抚上尹南安腰间。
“昂。”
尹南安昂着脑袋挑衅望他,腰间的手却一个游离,她禁不住身子一扭捏,慌忙伸手去按住那捉弄人的大手。
两只手紧紧用力,才堪堪让那只使坏的手不再为非作歹。
“院里有丫头嬷嬷的,别闹!”尹南安小声呢喃,却分明觉察到自己坐着的身子,有了变化。她脖颈一热,只差要弹跳起身来。
萧北宸从鼻息里叹出气来,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将桎梏住人的手松了开。
尹南安没敢撑着他的身子,自己局促地用力站起身子,倚到一旁的石桌上,她手心里有汗,按在冰凉的石面上,心中才冷静下来。
“姑娘,姑娘。”
秋月不知是瞅着机会还是正巧有事来找,她三两步跑到两人面前。眼神在萧北宸身上不自然地扫了两圈,还是开口道:“姑娘,你去瞧瞧浔枝姑娘,她刚刚撞了柱子。”
尹南安无奈摇头,前几日都好好的,今日便趁着二公子来院子里头,巧要搞这些个幺蛾子来。
她无奈同萧北宸撇撇嘴。
“走吧,去瞧瞧。”
尹浔枝屋里,灯光昏暗,她屋里已没什么像样的摆件,此刻却是袅袅地焚着香,香气是淡雅的梅花香气。
尹南安踏步进屋,抬眼瞧了瞧被青鹤扶着身子的尹浔枝,她轻纱裹身,发丝凌乱,面上的妆容虽清淡,却仍有精心雕琢的痕迹。
“姐姐,姐姐,你若不原谅我...”尹浔枝瞧着神志不清,嘴里却一直喃喃,“我便...便...死了算了...”
尹南安蹙了眉。
她走近几步,才瞧见她额上的伤,伤口不大,血却没少流,殷红的血迹顺着鬓角,勾勒得人愈发我见犹怜。
“去给她请府医。”尹南安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下不耐烦。
毕竟是在她院里受了伤,若是处理不当,倒显得她故意刁难旁人似的。
“今日府医告假一日,前些日子便已同夫人做了报备。”秋月一向不喜欢尹浔枝,这会见她闹事,厌恶之色更是挂在面上。
“到外头去请。”萧北宸站在屋外的廊上,他不愿进屋,只淡淡吩咐,去我院里知会声,自会有人去办。”
秋月眼神询问了下尹南安,便匆匆跑出了院子。
“哎哟。”一直没什么大动静的尹浔枝,这会儿也寻着希望般,低低地呻吟起来。
尹南安朝青鹤使了眼色,青鹤手上一使力,就先将人扶进里屋去。
尹浔枝身子重得很,整个人都倚在青鹤身上。
青鹤将人放置到榻上,又取了布条子先按在她伤口上,她下手不轻,只觉榻上的人想挣扎,却咬着牙关生生忍住。
青鹤眉眼一挑,却瞧着窗外廊上多出来两道人影,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配剑,却在定睛瞧了那一高一低两人影后,放妥了心。
“宸哥哥,九皇子并非对我有意,只是他需要我这般身份的人。”尹南安拉起萧北宸的手,做作又恶心地轻晃了晃,她朝着屋里努了努嘴,使劲使眼色,“你可千万别误会。”
“他需要你什么身份?”萧北宸无奈,陪着她演戏。
“父亲也算是为国捐躯。烈士遗孤,总归能为他助力几分。”尹南安声音压得低,亦有卖乖讨饶之意。
“皇子后院多复杂,若是日后...”萧北宸顿了顿,转了话锋,“你离她远些便是。”
若是日后,他继承大统,那便是更为复杂的后宫。
他没给话说全,但听到耳里的人,皆心知肚明。
尹浔枝被青鹤按得伤口生疼,可这会儿,蹙着的眉头却也慢慢舒展开。
青鹤将手中沾了血的布条子丢在一旁,又去取新的来擦,尹南安这会却只身一人进了屋。她静静在尹浔枝身侧站定,盯着榻上的人瞧了许久。
“过些日子我进新宅设宴,你也一道去,这几日你便好好养着。”她淡淡说完,又站了会,直到榻上的人闭着的双眸睫羽轻颤,方才离去。
尹浔枝先前所求,定是想着寻着之后的机会背水一战。若是刚刚那番话,能让她转变了心思,那便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便是她咎由自取,也怪不得自己心狠了。